我在荒野中寻找自己精选章节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坐在这条马路边,啃着冷掉的面包,看着来往汽车尾灯变成两条长长的红线。
"你吃吗?"我把半个面包递给旁边的男人。
"给我?算了吧,你这种人装什么穷。"他头也不抬,继续摆弄着用塑料袋裹着的破旧手机。
"你这种人又是什么意思?"
"一看你那双鞋就不便宜,至少两千多。"他抬起下巴点了点我的运动鞋,"你这是体验生活?"
我低头看了眼这双灰扑扑的鞋,确实在三个月前花了两千五买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
"有病。"他嗤笑一声,却还是伸手接过了面包。
我不反驳。在别人眼里,我这种人确实有病。一个月前,我还是赫赫有名的"拼博小王子"曹宇,工作起来不要命那种。我的公寓里放着几十个奖杯,每一个都闪闪发光,就像我被严格规划好的人生轨迹。
直到那天,我在办公室突然晕倒,一整天没人发现我。
医生说是过劳,再这样下去会死。我问死了会怎样,他说那就是死了。就这么简单,仿佛我这些年的拼命工作、所有成就,统统不值一提。
醒来后,我看着洁白的病房天花板,突然笑了。我究竟在追求什么?为什么而活?
于是我请了长假,背着包离开了城市。没有计划,没有目的地,只想看看当我放下一切时,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喂,你到底是干嘛的?"男人咽下面包,打断了我的回忆。
"就是个普通上班族。"
"撒谎。普通上班族哪有钱这么玩。"
"玩?我可不是在玩。"
"那你是在干嘛?"
"寻找答案。"
男人笑得更厉害了,"什么答案这么值钱,要用命去找?"
"我在活什么。"
"装,接着装。"他摇摇头,"我看你是想把自己搞崩溃,然后发现人生的意义是赚钱。"
"可能吧。"我没再解释,低头咬了一口面包。实际上,我已经崩溃过一次了。在那个夜晚,我第一次睡在户外,冻得瑟瑟发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然后突然意识到——就算死了,又怎样呢?
第二天我醒来,阳光照在脸上,我居然觉得那是我这辈子最舒服的时刻。
"你看,那边来了个和你一样的有钱病号。"男人撞了下我的肩膀,指向马路对面。
一个女人站在路灯下,穿着很普通,但她的站姿和环顾四周的眼神出卖了她。那是城市人的警惕和矜持,不是真正的流浪者会有的。
"去搭讪啊,说不定你们可以互相治病。"男人又推了推我。
我摇摇头。我不想打扰任何人,也不想被打扰。
"嘿,这边!"谁知男人突然冲着女人喊了起来,朝她挥手。
女人犹豫了一下,向我们走来。
"你们好。"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警觉,"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看你也一个人,想问问要不要加入我们的'流浪者联盟'。"男人笑嘻嘻地说。
"什么联盟?"
"就是他这种装穷体验生活的富人俱乐部。"
女人皱眉望向我,"你们在嘲笑我?"
"他在嘲笑我们两个。"我说,"我叫曹宇。"
"张莉。"她淡淡地说,然后在我旁边坐下。
她没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流浪,我也没问。我们三个就这样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夜色渐渐深了。
"今晚住哪?"男人突然问。
"还没想好。"我和张莉几乎同时回答。
"那跟我走吧,我知道个地方。"
我本想拒绝,但张莉已经站起来了。我不得不跟上,心想这女人也太不谨慎了,随便跟陌生男人走。
男人带我们七拐八拐,来到一片废弃厂房。角落里铺着几块纸板和几条旧毯子,看来是他的"家"。
"就这些了,将就一晚。"他说,"对了,我叫凌云。"
"谢谢。"张莉向他点点头,找了块纸板坐下。
夜很静,只有凌云偶尔打呼的声音。我看着破碎的厂房天窗外的星空,思绪又飘回了那个问题:我到底在活什么?
"睡不着?"张莉轻声问。
"嗯。你呢?"
"我在想,明天要不要回去。"
"回哪去?"
"家。"她停顿了一下,"不,那不是家,只是个住的地方。"
我没接话。我理解她说的"家"和"住的地方"的区别。
"你流浪多久了?"她又问。
"七天。"
"感觉怎么样?"
"很累,很冷,很饿。但很自由。"
她轻轻笑了,"我只流浪了一天,已经想回去了。"
"为什么要流浪?"
她沉默片刻,"跟你一样,寻找答案。"
"什么答案?"
"我是谁。"
我转过头看她,月光透过破碎的天窗照在她脸上。那一刻,我觉得她美得不可思议。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虽然她确实很漂亮——而是因为她眼中的迷茫和寻找,与我如此相似。
"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我突然说。
第二天一早,凌云就不见了,只给我们留了两个面包和一张纸条:"有钱人继续玩吧,我得去打工了。"
"你想带我去哪?"张莉问。
"山上。"
"山上有什么?"
"星星,很多很多星星。"
我们步行了一整天,终于在傍晚到达了山脚下。走进一片树林,找了块平地,我拿出帐篷开始搭。
"你随身带着帐篷?"张莉惊讶地问。
"对啊,虽然是在流浪,但我还不想死。"
她笑了,"我还以为你会睡树洞呢。"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过夜?"
她从包里拿出一块折叠塑料布,"就这个。"
"那你今晚住我帐篷吧,外面太冷了。"
"不用,我想试试睡外面。"
我没强求,只是帮她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晚上,我躺在帐篷里听着她在外面翻来覆去的声音,心里却莫名安宁。这是我流浪以来第一次不是孤独一人。
半夜突然下起了雨,很快就变成了暴雨。我赶紧爬出帐篷,看到张莉蜷缩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下,已经被淋湿了大半。
"进来吧!"我冲她喊。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跑进了我的帐篷。
"谢谢。"她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我递给她一条干毛巾和备用衣服,"去那边换上吧,不然会感冒的。"
她微微点头,转过身去换衣服。帐篷很小,我背对着她,听着布料摩擦的声音,感到一种奇怪的亲密。
"穿好了。"她轻声说。
我转过身,看到她穿着我的T恤和运动裤,袖子和裤腿都卷了好几道。她看起来小了一号,却意外地合适。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我说着,给她腾出更多位置。
那一夜,我们在狭小的帐篷里,听着雨声,背靠背地睡着了。奇怪的是,我从没睡得那么香。
第三天,雨停了,我们继续向山上走。张莉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山顶,我说因为那里最接近星空。
"你很喜欢星星?"她问。
"不是喜欢,是需要。"我回答,"在城市里,我们看不到星星,就像看不到自己的内心。"
"听起来很深刻。"她笑着说,但我知道她懂我的意思。
中午时分,我们在一条小溪边休息。突然,张莉惊叫一声,指着溪水里的一个东西。
"那是什么?"
我走过去看,是一个被冲刷得只剩金属框架的眼镜。
"捡起来看看?"她催促道。
我把眼镜捞了上来,框架上还刻着一行小字:"若你迷失,请仰望星空。"
"好巧啊。"张莉接过眼镜,仔细端详,"就像是专门给你的信息。"
"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可能只是某个登山客丢的。"
"那为什么眼镜会提醒人看星星?"
我摇摇头,"不知道,也许那个人和我一样迷茫吧。"
"等等,我记得在哪看过这句话。"张莉突然说,"好像是一本书的封面?"
"什么书?"
"忘了,但我确定在哪见过。"
我把眼镜收进了口袋,总觉得它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有些蹊跷。
继续前行,路越来越陡,张莉明显有些吃力。
"要不我们回去吧,"她气喘吁吁地说,"我觉得没必要非去山顶。"
"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我鼓励她,"难道你想半途而废?"
"流浪本来就没有目的地,半途而废有什么关系?"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说得对。那我们就在这里露营吧。"
搭好帐篷后,天色已暗。我们坐在帐篷外,默默地吃着最后的干粮。
"你打算流浪到什么时候?"张莉突然问。
"不知道,也许等到我找到答案。"
"如果永远找不到呢?"
我沉默了。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无数次。
"其实,"她轻声说,"我觉得答案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不愿意看到而已。"
"什么意思?"
"就像那副眼镜,它提醒我们仰望星空,但我们却在地上找它的意义。"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女人真是奇怪,第一次流浪就能有这么深的领悟。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问。
"心理咨询师。"她答道,"所以我习惯分析问题。"
"难怪。"我笑了笑,"我是个程序员,习惯寻找问题的解决方案。"
"但人生不是程序,没有固定的解决方案。"
"所以我才出来流浪,寻找属于我的答案。"
夜深了,寒气逼人。我们不得不钻进帐篷避寒。又是一个背靠背的夜晚,但这次,我们聊了很多。她告诉我她为什么要流浪——她的病人自杀了,而她竟然没有预见到。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对人心的理解。
"你不需要理解所有人,"我说,"你只需要理解你自己。"
"但如果我连自己都不了解,怎么帮助别人?"
我无言以对。我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如果我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些年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第四天清晨,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打开帐篷,看到张莉正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对山谷大声喊叫。
"你在干嘛?"我走过去问。
"发泄。"她回答,"你也试试,对着山谷大喊,把心里的郁闷都喊出来。"
我觉得很傻,但还是站到她旁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喊了出来:"我不知道我在活什么!"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仿佛连远处的云层都为之震动。
"再来!"张莉鼓励我。
"我不想再做别人眼中的成功人士!"
"继续!"
"我想知道真正的自己是谁!"
一连喊了十几声,我的嗓子都哑了,但心里却前所未有地轻松。
张莉拍拍我的肩膀,"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点点头,"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心理治疗的一种。"
我们收拾好东西,决定下山。既然不在乎目的地,那就随心所欲地走吧。
下山的路比上山容易多了,我们有说有笑,谈天说地。张莉告诉我她的病人是个年轻女孩,因为长期抑郁而自杀。女孩生前最后一次咨询时,还说自己好多了,但三天后却上吊了。
"我总觉得是我没看出她的痛苦,"张莉自责地说,"我应该能救她的。"
"你不能救所有人,"我轻声说,"就像我不能满足所有人对我的期望一样。"
"但那是我的工作啊。"
"工作只是工作,不是生命的全部。"
她望向我,眼中闪烁着泪光,"那什么是生命的全部?"
"我也在寻找这个答案。"
走到半山腰时,我们遇到了一个意外——一条陡峭的山崖挡住了去路。我们好像迷路了。
"怎么办?"张莉有些慌张。
我环顾四周,发现左侧有条窄小的山路,"我们试试那边。"
刚走出几步,张莉突然踩空了,整个人向悬崖下滑去。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一棵小树。
"抓紧了!"我咬牙喊道,感觉手臂几乎要被拉断。
张莉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别松手!"
"我不会松手的,"我说,"你试着找找脚下有没有支撑点。"
她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终于找到了一个突出的石头,稳住了身体。我用力把她拉上来,两人都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谢谢,"她颤抖着说,"你救了我。"
"别客气,"我笑了笑,"我们是流浪伙伴嘛。"
她握住我的手,"我真的好害怕。"
"没事了,我在这里。"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在短短几天内成为了我生命中重要的存在。不是因为她美丽,不是因为她聪明,而是因为在这场寻找自我的旅程中,我们互相支持,互相理解。
我们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心跳才慢慢平复。
"看,那边!"张莉突然指向远处,"有个小屋。"
果然,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座简陋的木屋。我们小心翼翼地朝那里走去。
木屋门没锁,我们推开门,里面出乎意料地整洁。一张小床,一个书桌,几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这是谁的屋子?"张莉好奇地看着四周。
我走到书桌前,发现上面放着一本摊开的日记。最新的一页写着:"今天是我在山上的第365天。城市的喧嚣已经离我很远,但我的内心却从未如此平静。若有迷失之人找到这里,请记住:答案不在远方,而在你心中。"
"这……"张莉看完日记,惊讶地说,"好像是专门写给我们的。"
我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赫然是《若你迷失,请仰望星空》。
"就是这本!"张莉惊呼,"眼镜上的那句话就是这本书的标题。"
我翻开书,发现是一本关于自我探索的哲学著作。作者在序言中写道:"人生最大的迷惘不是不知道去哪里,而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当你迷失方向时,请仰望星空,因为星空之下,万物渺小,包括你的烦恼和迷茫。"
我们决定在小屋住一晚。晚饭后,我们坐在屋外的小平台上,仰望星空。没有城市的光污染,星星多得令人窒息。
"你说,那个在山上住了一年的人,找到答案了吗?"张莉问。
"我想是的,"我说,"否则他不会留下那样的日记。"
"那他为什么离开了?"
"也许找到答案后,他决定回到现实世界,去实践自己的发现。"
张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光是知道答案没有用,还要去活出来。"
我看着她的侧脸,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强烈的情感。这几天来,我们从陌生人变成了患难与共的伙伴,而现在,我感觉我们之间有了更深的联系。
"张莉,"我轻声叫她的名字,"如果我们找到了答案,你会回到原来的生活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不完全是。我会回去,但会以不同的方式生活。"
"我也是。"我说,"这次流浪让我明白,生活不只是成就和期望,还有星空下的自由和平静。"
她微笑着看向我,"那我们算是找到答案了吗?"
"也许吧,"我说,"至少是一部分。"
夜深了,我们各自躺下。小屋里只有一张床,我坚持睡地板,让张莉睡床。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我却感到无比安心。窗外的星光洒进来,照在张莉熟睡的脸上,我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人生的意义不在于你做了什么,而在于你和谁一起度过。
第五天一早,我们决定继续下山,回到城市。不是因为放弃了寻找,而是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东西——不是在山上,而是在彼此身上。
下山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老人,背着竹篓,正在采野菜。
"年轻人,你们从哪来?"老人问。
"山上。"我回答。
"去了小木屋?"
我和张莉惊讶地对视一眼,"您知道那个小屋?"
"当然,那是我儿子的。"老人说,"他去年在那里住了整整一年,前段时间刚下山。"
"他为什么要在山上住一年?"张莉急切地问。
老人笑了笑,"他说要寻找人生的意义。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疯了,但一年后他回来时,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更平静,更坚定。"
"他现在在哪?"我问。
"他回城市了,说要用新的方式生活。"老人顿了顿,"你们也是去寻找答案的吧?"
我们点点头。
"找到了吗?"
我和张莉相视一笑,"正在找。"
"那就好,"老人说,"记住,答案不在山上,不在书里,而在你们心里。只是有时候,我们需要一些距离才能看清自己。"
告别老人后,我们继续下山。路上,张莉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我问。
"我在想,"她说,"也许我们不需要抛弃一切去流浪,也能找到自己。"
"什么意思?"
"就像那个在山上住了一年的人,最终还是回到了城市。重要的不是我们去了哪里,而是我们带着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生活。"
我点点头,"所以,你准备回去了?"
"是的,"她说,"但不是回到原来的生活,而是带着新的认识回去。"
"我也是。"
走到山脚下时,天已经黑了。我们找了个小旅馆住下,第一次睡在真正的床上,洗了个热水澡。这些简单的享受突然变得如此珍贵。
"明天我们就要回到各自的生活了,"晚餐时,张莉说,"感觉有点不真实。"
"是啊,"我说,"这几天就像一场梦。"
"但是一场改变了我们的梦。"
我举起杯子,"敬新生活。"
她也举杯,"敬我们找到的答案。"
第六天,我们坐上了回城市的长途汽车。车窗外,风景飞速后退,我们的流浪之旅即将结束。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在车站分别时,张莉问。
"当然,"我说,"我们可以约定每个月见一次面,分享我们的新生活。"
"好啊,"她笑了,"那就这么约定了。"
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一个月后在城市中心的咖啡馆见面。
回到家,一切都没变,但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我看着满屋子的奖杯和证书,突然觉得它们不再那么重要。我拿起电话,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说我要辞职。
"你疯了吗?"我的上司难以置信地问,"你是我们最有前途的员工!"
"我没疯,"我平静地说,"我只是想换一种活法。"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城市的喧嚣传来,但我的内心却异常平静。我知道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是为了追求真正的自己。
第七天,我开始整理房间,把那些象征成功的物品都收进了箱子。我不再需要这些外在的认可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打开电脑,开始写一篇博客,记录这次流浪的经历和感悟。写着写着,我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在干嘛?"是张莉。
"整理房间,写博客。你呢?"
"辞职了。"
我有些惊讶,"真的?"
"嗯,决定重新开始。准备去学习一些新东西,也许是艺术,也许是烹饪,还没想好。"
"听起来不错。"
"你呢?"
"我也辞职了。打算自己创业,做一些真正感兴趣的项目。"
"太棒了!对了,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吧?"
"当然,一个月后见。"
放下手机,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期待。这次流浪虽然短暂,但却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我不再是那个为了别人期望而活的"拼博小王子",而是一个追求内心平静和真实的普通人。
我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城市的空气并不新鲜,但我却感到无比自由。因为我知道,真正的自由不在于身处何地,而在于内心的选择。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次突如其来的晕倒和七天的流浪。有时候,崩溃是重生的开始。迷失是找到自己的必经之路。
一个月后,我准时到达约定的咖啡馆。张莉还没到,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但我的内心已经不同。
"久等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张莉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微笑。但她看起来和山上那个女人完全不同——头发剪短了,穿着一件鲜艳的红色连衣裙,整个人充满活力。
"你变了。"我说。
"你也是。"她打量着我,"看起来轻松多了。"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这一个月的新生活,关于未来的计划。她告诉我她开始学习绘画,而我则在筹备一个帮助年轻人探索自我的项目。
"我有个想法,"我说,"我们可以一起做这个项目。你负责心理指导,我负责技术支持。我们可以帮助那些和我们一样迷失的年轻人。"
她眼睛一亮,"听起来很棒!"
就这样,我们的新生活开始了。不再是为了外界的期望而活,而是为了自己。
更新时间:2025-03-13 20: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