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命种黄土里

《命种黄土里》精彩片段

但要亲属签字。奶奶今天下午去了，还说你养不起我，让我别回来。”我心头一震，

蹲下来捧住他脸，“你听妈说，你要去哪儿，得妈说了算。你是我生的，你去哪儿我都认，

可你要是走了，我撑什么都没劲了。”他眼泪一下掉下来，“我不走。我留着，帮你种地。

”我抱着他，没说话。夜里风吹得门咯吱响，我躺在床上盯着屋顶看了一宿。三个月，

地里能不能冒芽我不知道。可这仗，我已经开了头。哪怕把命拼进去，我也要撑到秋收那天。

3 地头反击种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三亩荒田，一层厚草，一层硬土，

再往下就是去年残留的茬子和虫卵，根根缠缠，像把命绕住。我把第一锄砸下去的时候，

手差点被震断。铁锄头磕在干硬的田皮上，反弹得我虎口发麻。我戴着草帽，

背朝天一锄一锄地砸下去，汗水糊住了眼睛，嘴里咸得像喝了泪水。头两天没人搭理我，

第三天，有人开始站在田边看了。“寡妇种田？”有人窃笑，“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你婆婆都说了，她种不出来，地就归公，还是白签的合同。”“估计撑不到出苗吧，

等她倒下了，就没人跟村里对着干了。”这些话，我都听到了，却一句没回。我是个穷寡妇，

我没有退路。天热，饭稀，孩子还要上学，我背上晒起了皮，晚上睡觉都不敢贴床单。

可我还是天天下地，一点点锄，一点点翻。脚上的老胶鞋踩进泥水里，

拔出来的时候都带着嗖嗖响。我不是种地，我是在地里赌命。第五天傍晚，

林涛提着一桶水和一个药箱过来。“你这是在拼命。”他一看我手上的血泡都皱眉了。

“我是在还命。”我回他一句，眼睛没抬。他坐下，轻声说：“我帮你找了人，

镇农技站那边，说今年的虫害提前了，花生种得太早，恐怕成活率低。”我顿住动作，

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意思是，你该换种了。你现在还有时间改计划。”他说，

“你不是非得种花生。”我沉默了一会儿，回头望了望翻好的地，手里抓着半把豆种，

“那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