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考结束挑担回家，生活被打乱…

《高考结束挑担回家，生活被打乱…》精彩片段

一步一步，挪向自家那扇更加低矮破败的院门，身影被越来越浓的暮色吞噬。

“姐……” 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又涩又痛。父亲直起腰，

手里攥着几块沾满泥污的咸菜疙瘩。他看着姐姐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地上狼藉的碎片，

最后目光落回我脸上。那目光浑浊得像一潭搅不动的泥水，里面沉淀着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的声音异常干涩，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齿冷的“划算”：“张家……实诚人家。给的彩礼，” 他顿了顿，

似乎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那个数字的分量，才缓缓吐出来，“够买两头壮实的猪崽了。

” 他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混合着疲惫和某种算计的微光，

那微光刺痛了我。“你姐当年出门子，可没这个价。”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

像一片沉重的铁片，砸进我死寂的心湖。我姐……当年？没这个价？原来，

原来我姐当年嫁出去，在父亲心里，也不过是……是论价算的？那点微光，

像针一样扎在我眼里。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连带着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那摊破碎的瓦罐和腌菜散发出的浓烈气味，此刻仿佛有了形状，像无数只冰冷粘腻的手，

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喘不过气，几欲作呕。父亲不再看我，只是沉默地弯下腰，

继续去捡拾那些散落的咸菜疙瘩，动作迟缓而固执，仿佛这是此刻唯一重要的事情。

他粗糙的手指沾满了泥污和腌菜的汁液，那专注的样子，像是在抢救什么了不得的珍宝。

我像一截被雷劈焦的木头，杵在原地，动弹不得。破碎的瓦片，酸腐的气味，

父亲佝偻的背影，姐姐枯井般的眼神，

还有那句“你姐当年没这个价”……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反复穿刺着我麻木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暮色四合，

村口的老槐树彻底变成一团巨大的、沉默的阴影，将我们笼罩其中。

父亲终于捡拾完了地上所有还算完整的咸菜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