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囚鸾烬

《囚鸾烬》精彩片段

宋嬷嬷端着参汤的手直抖：“阿媗，你这是要气死老夫人啊！”她蘸了蘸墨，

笔尖在“和离”二字上顿了顿。心口那道坠马时留下的疤突然发烫，

像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子戳——那回她为救裴昭撞在碎石上，他抱着她往医馆跑，

却在听见苏侧妃说“夫人定是嫌将军脏”时，把她往榻上一放就走了。“嬷嬷，

”她摸了摸那道疤，墨迹在纸上洇开，“我知道自己不是错在不够好，

而是他从未想真心待我。”和离书落在案上时，侯府的晨钟正好撞响。

裴昭是在卯时末知道消息的。他攥着沈媗留的帕子冲进侯府，

朱漆大门“吱呀”一声闭了个严实。门房老周缩着脖子：“将军，夫人说不见。

”他就跪在门前。第一天，日头毒得能晒化青石板。他的铠甲烫得烙人，额角的汗滴在地上，

砸出一个个小坑。宋嬷嬷端着茶出来，茶盏“当啷”摔在他脚边：“将军这是做戏给谁看？

夫人流产那日，您说她善妒的话，比这日头还毒！”第二天，阴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的膝盖浸在泥里，喉管渴得冒烟。顾清欢撑着伞过来，

指尖碰了碰他的肩：“表姐若见您这样……”“滚。”他声音哑得像破锣，“她的事，

轮不到你说。”第三天夜里，暴雨倾盆。他浑身湿透，指甲抠进青石板缝里。

门里突然有动静，他猛地抬头——宋嬷嬷举着扫帚骂出来：“滚！将军府的脏水还没泼够？

夫人昨夜咳了半宿，你这尊大佛跪死在这儿，她也不会看一眼！”他没动。

雨顺着眉骨往下淌，模糊了视线。他想起沈媗刚嫁来时，也是这样的雨，

她举着伞站在演武场边，伞全往他这边偏，自己半边身子都湿了：“昭郎，莫要淋坏了。

”伞骨断的那天，他把她的冬衣扔进炭火。现在他跪在这里，倒像那团被烧的冬衣，

只剩灰烬里一点没灭的火星子。苏侧妃是在第七天被押到佛堂的。她挣扎着踢翻了香炉，

香灰扑了裴昭一脸：“将军杀我做什么？那碗参汤是顾清欢……”“够了。

”他扯下腰间的玄铁剑，剑鞘上还留着沈媗擦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