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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COS道具被高冷剑尊当真了精选章节

精选章节

1 穿越修真界假法器成真

cos修仙主题时,我带着夜光假法器穿越了。

修真界全员认定我是隐世大能。

仙门大比上,对手放狠话要让我见识真功夫。

我默默掏出手机,给他看了一张他前世战败的PS照片。

全场哗然,连高冷剑尊都瞳孔地震:“竟能窥探轮回?”

后来魔修围攻宗门,我情急扔出闪光弹。

刺眼光芒中魔修惨叫着溃逃。

剑尊捧着闪光弹残骸手抖:“此等灭世神光……道友究竟何人?”

成亲那晚,他红着眼解我衣带:“夫人那些法器……”

我按住他的手:“淘宝买的,包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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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腻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

我,林妙妙,二十一世纪根正苗红的cosplay爱好者兼咸鱼社畜,此刻正被七月的骄阳钉在荒山野岭的滚烫石头上,像个即将融化的冰淇淋甜筒。

身上这套斥“巨资”淘来的修仙主题cos服,层层叠叠的雪纺纱黏在皮肤上,活像裹了一层保鲜膜,闷得人几乎窒息。

背上那个塞得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更是沉得像一座小山,里面塞满了我的全部家当——各种塑料感十足的夜光假法器、一个充电宝、一部手机,还有半包没吃完的薯片。

“这鬼地方……说好的‘灵气充沛,仙踪偶现’,适合拍外景呢?”

我喘着粗气,抹了把汗,对着手机镜头龇牙咧嘴地调整假发上那支颤巍巍的、镶嵌着巨大玻璃珠的“步摇”。

汗水糊了镜头,屏幕里我的脸显得格外狰狞,“拍完这组就撤!这天气,仙气没拍出来,人快蒸发了……”

为了寻找一个传说中“仙气缥缈”的背景板,我跟着网上一个极其不靠谱的攻略贴,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到了这座荒无人烟的山头。

四周是嶙峋的怪石和稀疏的枯树,除了恼人的蝉鸣和头顶毒辣的太阳,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最后一张!”我努力摆出一个自认为仙气飘飘的姿势,手指掐了个自己瞎琢磨的“兰花印诀”,指向旁边一块长得比较有特色的石头。

背包侧袋里,那根为了营造“法器”氛围而涂满了劣质夜光涂料的塑料短棍,在阳光照射下,幽幽地泛着一种极其廉价的绿光。

就在我按下手机快门的瞬间——

脚下踩着的、布满青苔的石头猛地一滑!重心瞬间失控,我整个人像个笨拙的陀螺,挥舞着双臂向后倒去。

天旋地转间,后脑勺似乎重重磕在另一块冰冷的岩石上,眼前金星乱冒。紧接着,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从身下传来,仿佛大地突然张开了巨口。

失重感排山倒海般袭来,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感官,只留下背包里塑料法器互相碰撞的“哐啷”脆响,在耳边无限放大,又迅速远去……

……

冷。

刺骨的冰冷穿透了身上那层薄薄的雪纺纱,激得我一个哆嗦,猛地睁开了眼。

视线先是模糊一片,随即渐渐清晰。

入眼的,是苍青色的、仿佛触手可及的天空,几缕稀薄的白云凝固般挂在天幕上。

身下是粗糙冰冷的触感,硌得骨头生疼。我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瞬间呆若木鸡。

怪石不见了,枯树消失了,连那恼人的蝉鸣都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巨大得令人心悸的青石广场。

广场尽头,矗立着巍峨得难以想象的宫殿群,飞檐斗拱直插云霄,琉璃瓦在一种奇异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却凛然的光华。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清冽、厚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洗涤肺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干净”感。

我,林妙妙,穿着价值两百八包邮的“九天玄女”cos服,背着一个鼓囊囊的登山包,像个走错片场的龙套,茫然地坐在这个巨大得能停航母的广场正中央。

更惊悚的是,广场并非空无一人。

我的周围,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围拢了一圈人。

他们穿着样式古拙、质地非凡的长袍广袖,或素雅如云,或深沉似墨,衣袂在无声的微风中轻轻拂动。

男男女女,老少皆有,每个人的脸上都凝固着一种近乎朝圣的敬畏与……恐惧?

他们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那目光复杂极了,有探究,有震撼,有难以置信,还有深深的忌惮。

仿佛我不是一个摔得七荤八素的倒霉coser,而是……一头突然闯入文明世界的洪荒巨兽?

死寂。

广场上落针可闻,只有那种清冽的空气流过喉咙时细微的声响,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排开人群,缓缓向我走来。

那是一个男人。

他穿着玄墨色的深衣,衣料本身仿佛能吞噬光线,深沉得如同子夜的寒潭。

衣襟和袖口处,用极细的银线勾勒出某种玄奥的、仿佛在流动的云雷纹路。

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空间微不可查的节点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却让周围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开,让出一条更宽的道路。

他的脸……我搜肠刮肚,觉得只有“非人”二字能勉强形容。

轮廓如刀削斧凿,线条冷硬得近乎无情。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薄唇紧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眼瞳是极深的墨色,幽邃得如同宇宙深处的黑洞,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亘古不变的寒潭死水,冰冷得能冻结人的灵魂。

视线扫过我时,我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又下降了好几度。

他停在我面前三步远的地方。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我不得不费力地仰起头。

那双毫无波澜的墨瞳,首先落在我因摔倒而微微敞开的衣襟上——那里正幽幽地散发出塑料短棍的廉价夜光绿。

他的视线在那片绿光上停留了一瞬,极其短暂,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随即,目光上移,掠过我脸颊旁一缕汗湿的、粘着枯草叶的假发,最后定格在我那双因为惊愕和摔痛而微微泛红的眼睛上。

他的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困惑?但转瞬即逝,快得抓不住。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冽,低沉,像冰层下缓缓流动的深涧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清晰地穿透了广场的寂静,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汝自何方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落地,清晰无比。

大脑一片空白。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何方来?我从东三环城中村来的!我该怎么说?说我是拍cosplay的?说你们认错人了?

我的沉默似乎被解读出了另一种深意。

周围的人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无数道敬畏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热,仿佛我的沉默是某种高深莫测的默认。

那玄衣墨瞳的男人,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深处那丝困惑似乎又深了一分。

他微微垂下眼睑,目光再次落回我背包侧袋露出的那截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塑料短棍上,似乎在审视,又似乎在……确认什么。

片刻,他重新抬眼,那毫无情绪的冰冷目光扫过四周噤若寒蝉的人群,最后落回我身上。

“此乃天衍宗山门重地。”他语气平淡地陈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道友身携异宝,神光内蕴,气息玄奥难测,降临于此,不知有何指教?”

道友?异宝?神光内蕴?

我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背包侧袋里那根淘宝九块九包邮、涂着劣质夜光漆的塑料棍子,在周围无数道敬畏目光的注视下,那幽幽的绿光似乎……更刺眼了?

荒谬绝伦的念头在脑中炸开:他们……不会把我这身行头和这破棍子当真了吧?!

恐惧和荒诞感交织着,像藤蔓一样缠紧了我的心脏。

我下意识地,猛地伸手捂住了背包侧袋,将那根散发着“神光”的塑料棍子死死按在包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荒唐的“异宝”光环。

就在我指尖触碰到那廉价塑料冰冷触感的瞬间,那玄衣墨瞳的男人,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峰几不可察地,轻轻蹙了一下。

那细微的动作,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冰冷的面具上漾开一丝微澜。

他身后的人群,瞬间更加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刻意压到了最低。

我听见自己心脏疯狂擂动胸腔的声音,咚咚咚,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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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仙门大比轮回之影惊全场

天衍宗,凌绝峰。

我的新“宿舍”坐落在半山腰一片突出的巨大平台上。

平台边缘便是深不见底的云海,罡风猎猎,吹得人衣袂翻飞。身后的洞府,与其说是洞府,不如说是一处天然石穴稍加修整而成,内里空旷得能跑马,仅有一张寒玉床、一张石桌、一个蒲团,简陋得令人发指。寒玉床?我伸手摸了摸,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指尖窜到天灵盖,冻得我一个激灵。

这玩意儿睡一晚上,怕不是要直接冻成冰雕?

“妙妙师姐?”一个怯生生的、带着点奶音的声音在洞口响起。

我回头,只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鹅黄色道袍的小姑娘正扒着石壁边缘,探出半个脑袋,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她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脸蛋圆圆的,像只刚出笼的小包子。

“我叫苏灵儿,是师尊…呃,是掌门真人派来照顾您起居的。”她小步挪进来,动作轻得几乎听不到脚步声,目光飞快地扫过我随意搭在石桌上的登山包,以及背包侧袋里露出的那截幽幽发绿的塑料棍子,眼神里敬畏更浓了。

“师尊说,师姐乃隐世高人,不拘俗礼,让灵儿一切听从师姐吩咐就好。”

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小脸绷得紧紧的。

我看着她认真的小模样,又想起山下广场上那些目光,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解释?怎么解释?说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带着一堆破烂?谁会信?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当成夺舍的邪魔或者失心疯处理掉。

那个叫谢无妄的剑尊,那双能冻死人的眼睛,可不是好糊弄的。

“灵儿啊,”我努力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高人”,“那个……峰上,有厨房吗?或者……能弄到点吃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在空旷的洞府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灵儿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有点懵:“厨房?师姐是说…丹房旁边的膳食坊吗?可是……师姐这等境界,不是早已辟谷,餐风饮露……”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纯然的困惑,仿佛我问了一个极其奇怪的问题。

辟谷?餐风饮露?我眼前一黑。

让我一个一顿不吃饿得慌的现代社畜辟谷?开什么国际玩笑!

“咳,”我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高人”的矜持,“那个……修行之道,张弛有度,偶尔……体味红尘烟火,也是一种感悟。嗯,感悟。”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苏灵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大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师姐境界高深,灵儿明白了!膳食坊有灵米熬的粥和一些灵果,灵儿这就去取来!”说完,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跳着跑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汗湿了。这“高人”的架子,真不是一般人能端的。

我卸下沉重的背包,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凳上,硌得生疼。

拉开拉链,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假发套歪在一边,各种塑料的、树脂的“法器”纠缠在一起,手机和充电宝被挤在角落,半包薯片可怜兮兮地躺在最上面,包装袋都被压瘪了。

我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按亮屏幕。

不出所料,信号格空空如也,只剩下右上角一个孤零零的电池图标。

还好,电量还有78%。这大概是我在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的慰藉了。

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相册里满满当当的照片和视频——漫展上的热闹喧嚣,和闺蜜的自拍搞怪,还有几张之前为了cos这个“九天玄女”拍的试妆照……看着那些熟悉的笑脸和场景,一股强烈的酸涩感猛地冲上鼻尖。

“回不去了……”我把脸埋在手掌里,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什么修仙,什么高人,我只想回家,只想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刷剧点外卖啊!

“师姐?”苏灵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她端着一个托盘站在洞口,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粥和几枚水灵灵的果子。

看到我抬起的脸,她吓了一跳:“师姐!您……您怎么了?”她慌忙放下托盘跑过来。

“没事,”我赶紧用手背胡乱抹了把眼睛,挤出笑容,“沙子……风大,迷眼了。”

苏灵儿狐疑地看了看洞府深处,又看看我,显然不信。

她踌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师姐可是……思念故土了?”她顿了顿,小脸上满是认真,“师尊说过,修行之人,太上忘情。师姐这般心境……灵儿愚钝,实在难以企及。”

太上忘情?我嘴角抽了抽。我是想我的肥宅快乐水和炸鸡好吗!

“灵儿啊,”我决定转移话题,指着石桌上那些“法器”,“这些东西……嗯,许久不用,有些蒙尘了。你帮我……擦拭一下?”让她接触接触这些“凡物”,或许能潜移默化地降低点神秘感?

苏灵儿却像接到了什么神圣使命,小脸瞬间严肃起来,用力点头:“是!灵儿定当小心,绝不损毁师姐的法宝!”她走到桌边,看着那些造型夸张、材质廉价的假法器,眼神虔诚得如同在瞻仰圣物。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把塑料长剑,剑柄上还镶嵌着掉色的塑料宝石,用一块柔软的细布,屏住呼吸,极其轻柔地擦拭起来,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神兵,生怕多用一分力就会损坏。

看着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默默地把那句“随便擦擦就行”咽了回去。得,神秘感好像更重了。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高人扮演和心惊胆战中滑过。

我尽量龟缩在凌绝峰顶,除了必要的“体悟红尘烟火”,轻易不下山。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天衍宗十年一度的仙门大比,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

作为“隐世高人”,我这种身份,原本是可以不参加的。

但架不住掌门真人亲自登门,言辞恳切,说什么“请师叔祖莅临指点,实乃弟子们莫大福缘”,就差没直接把我架过去了。

大比设在主峰巨大的演武场上,旌旗招展,人声鼎沸。

各峰弟子云集,剑气纵横,法宝流光,打得那叫一个精彩纷呈,特效拉满。我被迫坐在高台最中央、视野最好的位置,旁边就是那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剑尊谢无妄。

他依旧一身玄墨深衣,坐姿笔挺如松,目不斜视地看着场中比斗,仿佛身边坐着的不是我这个“高人”,而是一团空气。

我如坐针毡,感觉自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猴子。

每次场中爆发出喝彩或惊叹,我都得绷着脸,做出一副“嗯,还行,马马虎虎”的高深表情,其实内心在疯狂吐槽:这特效比我们漫展cos后期做的牛逼多了啊喂!

终于,轮到一个叫李罡的家伙上场。

他是开阳峰首座的爱徒,据说实力在年轻一辈中能排进前三,性格也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刚猛火爆。

李罡的对手实力不弱,两人在场上斗得难分难解,剑气四射,看得人眼花缭乱。

最终,李罡凭借一招刚猛无匹的“开山裂石”,将对手震飞出场外,赢得了满堂彩。

他收剑而立,气息有些粗重,但脸上却满是桀骜之色。

环视全场,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高台,最后竟直直地落在了我身上!

那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挑战欲和一丝……不服?

“哼!”他冷哼一声,声如洪钟,压下了场中的喧哗,“花拳绣腿,不过如此!

久闻凌绝峰新来的‘前辈’道法通玄,李罡不才,今日斗胆,想请前辈下场赐教一二!”

他长剑斜指,锋锐的剑尖正对着我的方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挑衅,“也让晚辈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神光内蕴’之道!”

轰!

整个演武场瞬间炸开了锅!

“李师兄疯了吗?竟敢挑战那位前辈?”

“嘶……那可是连掌门真人和剑尊都礼敬有加的存在啊!”

“有好戏看了!这位前辈一直深居简出,神秘莫测,今日终于能一睹风采了?”

“李罡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无数道目光,火辣辣地聚焦在我身上。

有震惊,有好奇,有担忧,更多的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旁边谢无妄的目光也终于移了过来,那冰冷的视线落在我侧脸上,带着探究。

我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赐教?赐教个毛线啊!我连这身cos服都差点不会脱!下去跟他对打?怕不是一剑就被戳个透心凉!

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

怎么办?装晕?装肚子疼?说今天不宜动武?……不行,太low了,不符合“高人”人设!

电光石火间,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带着点恶作剧性质的念头,如同救命稻草般猛地窜入我的脑海。

我强压下狂跳的心脏,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缓缓站起身。

迎着李罡那充满挑衅的目光,迎着全场数千道炽热的视线,迎着旁边谢无妄那冷得掉渣的审视……

我慢条斯理地,从身上那宽大的、cos服特制的广袖里,掏出了我的手机。

银灰色的外壳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与周围古意盎然的环境格格不入。

场下的议论声更大了,充满了困惑。

李罡眉头紧锁,眼神更加不善:“前辈这是何意?莫非是瞧不起李某,不屑动手?”

我没有理会他。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解锁,点开相册,精准地翻到了那个命名为“社死合集”的加密文件夹。里面躺着一张被我精心PS过的照片——照片的主角,赫然是台下那个桀骜不驯的李罡!只不过,照片里的他,穿着极其羞耻的、绿色果冻状的史莱姆cos服,脸上涂着油彩,正被一个扮演勇者的小女孩用塑料剑“戳”着肚子,一脸“痛苦战败”的表情。

背景还是某个漫展拥挤的过道。

这张照片,是我以前逛漫展时无意中拍到的,后来觉得太有“纪念意义”,就存了下来,还特意加了点“前世轮回”风格的滤镜特效,显得古旧而诡异。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的目光注视下,我面无表情地、极其缓慢地将手机屏幕翻转过去,正对着台下李罡那张写满桀骜与挑衅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李罡脸上的桀骜和不耐烦,在看到手机屏幕的瞬间,如同被投入岩浆的冰块,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般的极度惊骇!他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你……你……”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手指颤抖地指着我手中的手机,如同指着来自地狱的魔物,整个人筛糠般抖了起来,踉跄着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演武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数千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李罡这突如其来的、如同中了邪般的剧烈反应惊呆了,目光齐刷刷地盯在我手中那个小小的、发着光的“玉板”上。

死寂中,我清晰地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去。

只见那位一直如同万年冰山般岿然不动的剑尊谢无妄,此刻身体竟微微前倾,那双古井无波、深邃如寒潭的墨色眼瞳,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剧烈的震动!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我手中的手机屏幕上,瞳孔深处,仿佛有惊涛骇浪在翻涌,冰冷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薄唇微动,低沉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音,清晰地在这片死寂中响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轮回……之影?!你竟能窥探……前世轮回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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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魔修围攻闪光弹显神威

“轮回之影?!”

谢无妄那低沉而饱含惊骇的声音,如同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破了演武场上凝固的死寂。短暂的寂静后,巨大的喧哗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轰然爆发!

“什么?!窥探轮回?!”

“我的天!难怪李师兄吓成那样!那是他前世战败的景象?”

“嘶……这……这简直是逆天神通啊!”

“这位前辈……竟恐怖如斯!”

“难怪连剑尊都……”

无数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从四面八方聚焦在我身上,那炽热的温度几乎要将我洞穿。震惊、狂热、敬畏、恐惧……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我甚至能看到前排一些年轻弟子,激动得浑身发抖,看向我的眼神如同看着降世的神祇。

我握着手机的手心全是冷汗,冰凉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完了完了,玩脱了!我原本只是想用那张羞耻照片吓唬一下这个刺头,让他知难而退,谁想到……谁想到这帮修仙的脑补能力如此逆天!连“窥探轮回”这种设定都给我安上了?!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凝固了。

大脑飞速运转,却一片浆糊。

解释?现在冲上去大喊“这是PS!是假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娱乐活动!”?怕是会被当成扰乱道心、亵渎轮回的邪魔当场轰杀成渣吧?

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旁边的谢无妄。

他依旧维持着前倾的姿态,那双墨玉般的眼瞳不再看我,而是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手机,仿佛要将那小小的、冰冷的机器看穿。他脸上那短暂的惊骇已经隐去,重新覆上了一层更深的冰霜,但那双紧锁的眉头和紧抿的薄唇,却透露出他内心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那是一种遇到了完全超出认知、打败常理的巨大困惑和……忌惮。

就在这时,台下那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李罡,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一丝神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仿佛我是什么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他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掐断脖子的鸡鸣般的惊叫,再也顾不上什么比试、什么颜面,连滚带爬地转身就逃,跌跌撞撞地冲开人群,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这一逃,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又浇了一瓢冷水,让本就喧闹的演武场更加失控。

议论声、惊叹声、抽气声汇成一片嘈杂的海洋。

“肃静!”

一声清越却蕴含着磅礴威压的喝声骤然响起,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掌门真人出手了。他站在高台中央,须发皆张,一股无形的气场扩散开来,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喧哗。

“大比继续!”掌门真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却极其复杂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惊疑,有探究,更有一丝深深的忌惮。

显然,连这位一宗之主,也被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深深震撼了。

大比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继续进行。接下来的比斗,依旧精彩纷呈,剑气法宝的光芒照亮了半个天空。

然而,所有人的心思似乎都不在场上了。无数道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高台,瞟向那个依旧握着奇怪“玉板”、面无表情端坐着的“前辈”。

我如芒在背,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旁边的谢无妄更是像一座移动的冰山,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要把我冻僵。

他再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看场中的比斗,只是目光低垂,盯着身前的地面,仿佛在沉思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侧脸的线条冷硬如铁石。

好不容易熬到大比结束,我几乎是第一个站起身,强作镇定地对着掌门真人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几乎要带起风来。

必须立刻、马上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师叔祖请留步。”掌门真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我脚步一顿,心猛地沉了下去。

完了,要秋后算账了?

“师叔祖方才……神乎其技,令我等大开眼界。”

掌门真人快步走到我身侧,语气恭敬,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我的脸。

“不知师叔祖所施展的,究竟是何种无上妙法?竟能……回溯时光,窥见轮回之影?”他问得极其直接,显然内心受到的冲击太大,已经顾不得委婉了。

我头皮发麻,感觉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硬着头皮,努力回忆着以前看过的那些故作高深的小说台词,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道:“镜花水月,过眼云烟。执着于相,反落窠臼。法不可言,言而非也。”说完,也不管他听没听懂,抬脚就想溜。

“妙妙道友。”

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如同冰泉流淌。

是谢无妄。

他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就站在我旁边,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极淡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清冽气息。

他微微垂着眼,目光并未落在我脸上,而是……落在我那只还下意识紧握着手机的手上。

“道友手中之物,”他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气息……甚为奇异。非金非玉,非木非石,内蕴……混沌,外显……太虚之纹。”他似乎在斟酌着每一个词,试图用他理解的修仙术语来描述这个超出他认知的东西,“方才那轮回之景,可是由此物显化?”

我心头警铃大作!这冰山剑尊的观察力和直觉也太恐怖了吧!他居然直接锁定了手机这个“罪魁祸首”!

“此乃……”我脑子飞快转动,急中生智,脱口而出,“……‘溯影鉴’!嗯,对,一件小玩意儿罢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带着点“不值一提”的随意,“偶尔……映照一些浮光掠影,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说完,我迅速将手机往宽大的袖子里一塞,动作快得像是在藏赃物。

谢无妄的目光随着我的动作移动,最终停留在我的袖口。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里,清晰地掠过一丝探究的光芒,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他并未再追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但那一声里蕴含的分量,却比任何追问都让我心惊肉跳。

“道友道法玄奇,谢某……受教了。”他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冰冷,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说完,不再停留,玄墨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

“溯影鉴……”掌门真人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闪烁,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个闻所未闻的法宝名称,脸上的敬畏之色又浓了几分。

我知道,关于我能“窥探轮回”的传说,恐怕很快就会像野火一样,传遍整个天衍宗,甚至整个修真界了。

而我这个冒牌高人,在作死的道路上,又成功地给自己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

回到凌绝峰那空旷冰冷的洞府,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硬邦邦的寒玉床上。苏灵儿小心翼翼地将膳食坊送来的灵食摆在石桌上,看着我疲惫的样子,欲言又止,大眼睛里满是崇拜和好奇。

“师姐……今天演武场上……”她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

“灵儿,”我打断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记住,今天你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知道吗?”我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

苏灵儿被我突然的严肃吓了一跳,小脸一白,连忙用力点头:“是!灵儿知道了!灵儿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她紧张地绞着手指,“那……那李罡师兄他……”

“他?”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来重塑一下他的世界观吧。”希望那张史莱姆cos照不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魔。

夜深人静,洞府外罡风呼啸。

我拿出手机,屏幕幽幽的冷光照亮一小片黑暗。看着相册里那些熟悉又遥远的画面,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荒诞感再次将我淹没。我点开那张李罡的“前世战败图”,指尖在删除键上悬停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算了,留着吧。万一……以后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刺头来挑战我呢?这玩意儿,似乎……还挺好用的?虽然副作用大了点。

我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冰冷的寒玉床散发着刺骨的凉意,我蜷缩起来,裹紧了身上单薄的cos服纱衣。

这修仙界的水,比我想象的深太多了。而那个叫谢无妄的冰山剑尊,他那双能洞穿一切般的眼睛,始终是我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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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冰山剑尊暗生情愫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高人光环和如履薄冰的伪装中,如同凌绝峰外流淌的云海,无声滑过。

演武场那场风波带来的“窥探轮回”传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渐渐扩散。

天衍宗内,上至各峰长老,下至杂役弟子,看我的眼神愈发敬畏,甚至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谄媚。

偶尔有胆大的弟子试图接近凌绝峰“聆听教诲”,都被我以“闭关清修,体悟天道”为由,让苏灵儿挡了回去。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日益沉重的压力。

谢无妄那道冰冷探究的目光,时不时会在脑海中浮现,像悬在头顶的利剑。

掌门真人和几位长老旁敲侧击的试探也愈发频繁,话题总是不着痕迹地绕向“溯影鉴”和所谓的“轮回之道”。

我越发谨慎,几乎成了洞府里的地缚灵。登山包里那些花里胡哨的cos道具,被我藏得更深,连那根夜光塑料棍都塞到了寒玉床最里面的缝隙里。

只有手机,成了我与那个消逝世界唯一的脆弱联系。电量在缓慢而坚定地下降,60%…50%…40%…每一次点亮屏幕,看着那减少的数字,心就像被揪了一下。

这天傍晚,苏灵儿去膳食坊取晚膳。洞府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正百无聊赖地研究着石壁上天然形成的、毫无规律的纹路,试图催眠自己这可能是某种“天道符文”时,一阵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咔嚓”声,如同冰层碎裂的脆响,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呼啸的罡风,从洞府深处传来!

那声音……不是风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空间被强行撕裂的扭曲感!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猛地回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洞府最里侧,那原本浑然一体的、如同墨玉般光滑冰冷的石壁,此刻竟凭空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漆黑如墨,边缘极不规则,像一张狰狞咧开的巨口,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扩张!一股阴冷、污秽、带着浓郁血腥味和绝望气息的狂风,正从那裂缝中汹涌而出!

“呜——嗷——!”

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咆哮声紧随着阴风从裂缝深处传来,充满了狂暴的嗜血欲望!紧接着,几道扭曲的黑影猛地从裂缝中窜了出来!它们形态怪异,似人非人,有的肢体扭曲如枯枝,有的浑身覆盖着粘稠的黑色鳞甲,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的鬼火,散发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魔气!

魔修!而且绝非普通魔修!那股气息,比我在山下感知到的任何修士都要恐怖得多!

它们的目标极其明确!那燃烧着鬼火的眼睛,第一时间就死死锁定了洞府中唯一的活物——我!

“新鲜的血肉……纯净的灵体……吞噬!”嘶哑癫狂的意念如同冰冷的钢针,直接刺入我的脑海!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

跑?往哪跑?洞口在它们身后!喊救命?苏灵儿不在峰顶!最近的弟子聚居区也在半山腰!

完了!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林妙妙,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现代社畜,今天就要成为异世界魔修的开胃点心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越的剑鸣如同九天龙吟,撕裂了魔气的嘶吼!

一道煌煌如日、森冷如月的恐怖剑光,毫无预兆地自洞府入口处暴射而入!

剑光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冻结、切割!冲在最前面的两个魔修,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那扭曲的身体便在剑光中无声无息地化作了漫天飞散的黑色齑粉,瞬间湮灭!

玄墨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洞府中央,挡在了我与那狰狞裂缝之间。

是谢无妄!

他背对着我,身形挺拔如孤峰绝仞。手中握着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剑身非金非玉,通体流淌着一种内敛到极致的深寒光华,仿佛吸纳了万载玄冰的精华。

仅仅是持剑站在那里,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剑意便弥漫开来,整个洞府的温度骤降,石壁上甚至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魔域秽物,安敢犯我天衍!”

谢无妄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落地,蕴含着滔天的杀意。他没有回头,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冰冷的杀意并非针对我。

剩下的三个魔修显然被谢无妄这雷霆一击震慑住了,发出忌惮的低吼,幽绿的鬼火眼瞳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剑,暂时停止了扑击。

但它们身上的魔气却更加汹涌,裂缝中涌出的阴风也越发猛烈,似乎还有更多的魔物在后方蠢蠢欲动!

“剑尊!是后山禁地的空间裂隙!它们想从凌绝峰打开通道!”

一个焦急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是掌门真人带着几位气息强大的长老赶到了!他们看到洞府深处的狰狞裂缝和汹涌魔气,脸色瞬间剧变!

“封住洞口!结阵!绝不能放走一个!”掌门真人厉声喝道。

几位长老立刻掐动法诀,道道灵光打出,瞬间在洞口布下了一层厚重的光幕禁制。

裂缝在不断扩大,涌出的魔气越来越浓。

那三个魔修在最初的忌惮后,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变得更加狂暴!它们发出尖锐的嘶鸣,不再畏惧谢无妄的剑意,周身魔气暴涨,悍不畏死地同时扑了上来!速度之快,如同三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闪电!

谢无妄眼神一凝,手中长剑嗡鸣,就要再次挥出那冻结一切的剑光!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关头!

我,林妙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吓得腿肚子都在抽筋的冒牌高人,在极度的恐惧和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大脑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啊啊啊!滚开啊!”我发出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完全是出于本能,手忙脚乱地、几乎是闭着眼睛,猛地从登山包最外侧那个塞满杂物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墨绿色圆柱形金属罐——那是我为了拍“末世佣兵”主题cos准备的强光爆震弹模型!虽然是模型,但为了追求效果,里面内置了高亮LED灯珠和一个小型蜂鸣器,开关就在顶部!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看疯子般的目光注视下,我用尽全身力气,拇指狠狠按下了顶部的激发按钮,然后不管不顾地,朝着那狰狞的裂缝和扑来的魔影方向,用投掷铅球的姿势,狠狠砸了过去!

“去死吧——!”

嗡——!!!

一声极其刺耳、频率高到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尖锐蜂鸣,猛地从那小小的金属罐中爆发出来!与此同时——

嗤——!!!

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仿佛将太阳核心的光辉瞬间压缩释放的恐怖强光,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雷霆,骤然从那小小的罐体中炸裂、膨胀、横扫而出!

光!无穷无尽的光!吞没一切的光!

那光芒之炽烈、之纯粹、之霸道,超越了在场所有人对“光”的认知极限!它不再是照亮,而是焚烧!是净化!是毁灭!

“啊——!!我的眼睛!!”

“呃啊啊——!!”

“这是什么?!!”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盖过了蜂鸣!那三个首当其冲的魔修。

它们身上翻腾的浓稠魔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烈阳的冰雪,发出“滋滋”的恐怖灼烧声,肉眼可见地飞速消融、蒸发!

它们覆盖鳞甲或扭曲肢体的身躯,在强光照射下,皮肤、肌肉、骨骼竟如同被点燃的纸片般,迅速变得焦黑、碳化、崩解!那幽绿的鬼火眼瞳更是瞬间爆裂,流出粘稠的黑血!

它们连一秒钟都没能坚持住,如同被投入炼狱熔炉的蜡像,在炽白的光海中疯狂扭动、哀嚎、解体!

仅仅一个呼吸间,便彻底化作了三缕袅袅升起的、散发着恶臭的黑烟,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就连那道不断扩张、涌动着污秽魔气的空间裂缝,在强光的冲击下,也如同被烙铁烫伤的活物般剧烈地扭曲、收缩起来!边缘蠕动的黑暗被强行“灼烧”掉了一大片,扩张的趋势被硬生生遏制!

光海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恐怖到极致的炽白只持续了短短两三秒,便如同被掐断的电源般骤然消失。

嗡鸣声也戛然而止。

洞府内,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的昏暗。空气中弥漫的、浓烈刺鼻的焦糊味和臭氧味,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洞口处,掌门真人和几位长老维持着掐诀布阵的姿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他们脸色煞白,瞳孔涣散,脸上残留着极度惊骇的表情,仿佛神魂都被刚才那道神光彻底震散,嘴巴无意识地张开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洞府中央。

谢无妄依旧保持着持剑欲斩的姿势。

但他那挺拔如松的身影,此刻却显得无比僵硬。

他那张万年冰封、俊美无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清晰、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是极致的震惊!

是打败认知的茫然!是深入骨髓的……骇然!

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墨色眼瞳,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地上。

就在他脚边不远处,躺着那个墨绿色的金属小罐。

它已经停止了蜂鸣,顶部还冒着几缕淡淡的青烟,外壳似乎有些变形,上面印着的“XXX军工模型”的模糊字样和一个小小的骷髅头警告标志,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那曾经释放出足以湮灭强大魔修、撼动空间裂隙的“灭世神光”的源头,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被玩坏了的、毫不起眼的……凡铁玩具?

谢无妄的目光,从地上那冒着青烟的金属残骸,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最终落在了我的脸上。

他的眼神,不再仅仅是冰冷和探究。那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复杂。

仿佛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行走的、人形天灾!

又像是在看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打败了他毕生所修所悟的……终极谜团!

他握着剑柄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那低沉冰冷、曾让无数邪魔胆寒的声音,此刻竟带上了一丝极其明显的、无法抑制的……颤音。

“……此等……灭世神光……”他盯着我,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深渊里艰难地挤出来,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近乎荒谬的敬畏,“……道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洞府内死寂得可怕,连洞口掌门真人他们粗重的喘息声都清晰可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比那闪光弹炸开时还要白。

看着地上那个还在冒烟、印着骷髅头的“军工模型”,再看看谢无妄那张写满“这玩意儿灭世?”和“你到底是什么鬼?”的俊脸,一股强烈的、荒诞的求生欲混杂着破罐破摔的冲动直冲天灵盖。

“我……”我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我说……这是淘宝买的,包邮……你信吗?”

“淘宝?包邮?”谢无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墨瞳里,此刻清晰地映出两个巨大的问号。这两个词显然超出了这位高冷剑尊的知识储备范围。

洞口传来“噗通”一声轻响,似乎有哪位长老腿软没站稳。

“咳!”掌门真人猛地咳嗽一声,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同样翻江倒海的疑问,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师叔祖!今日多亏您及时出手,神威盖世,才化解了魔域入侵的泼天大祸!此等再造之恩,天衍宗上下永世不忘!”他深深一揖到地。

身后几位长老也如梦初醒,纷纷躬身行礼,脸上敬畏之色浓得化不开。

什么轮回之影,什么灭世神光……这位“妙妙前辈”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惊悚,一次比一次打败认知!

这已经不是高人了,这简直是行走的天道法则啊!

“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我干巴巴地摆手,努力模仿着世外高人的云淡风轻,实则后背的冷汗都快结成冰了。眼神不受控制地瞟向谢无妄。

他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在我和地上那个“神光源头”之间来回逡巡,薄唇紧抿,似乎在消化这过于震撼且离奇的信息。

半晌,他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那道被强光灼烧后、明显萎缩了不少、魔气逸散速度大减的空间裂隙,沉声道:“此裂隙已被削弱,但根源未除。

需立刻加固封印,并彻查其为何会在此处洞开。”

“剑尊所言极是!”掌门真人立刻应道,指挥长老们开始布阵封印。危机暂时解除,但洞府内的气氛却更加诡异了。

自那日“闪光弹惊魂”后,我在天衍宗的地位,彻底从“神秘高人”飙升到了“不可名状的禁忌存在”。

谢无妄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他依旧沉默寡言,一身玄墨深衣,寒气逼人。

但那双总是冰冷审视着我的墨瞳里,探究和忌惮之外,悄然混入了一丝……困惑的好奇?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未知”而产生的微妙引力。

他开始“合理”地出现在凌绝峰附近。

有时是巡查后山禁制,恰好路过凌绝峰顶,会远远地、状似无意地朝洞府方向瞥一眼。

有时是掌门真人请他送一些“有助于前辈清修”的奇珍异果(其实是我强烈要求要吃的),他会亲自送到洞口,交给苏灵儿,目光却会穿透敞开的洞口,落在我正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寒玉床上啃灵果的身影上。

更多的时候,是在我偶尔下山去膳食坊“体悟红尘烟火”(干饭)的路上,总能“偶遇”他御剑掠过天际,或者在山道旁的古松下静立,仿佛在……悟剑?只是那悟剑的目光,偶尔会飘向正抱着一大包灵米糕啃得欢实的我。

这种“偶遇”多了,连迟钝如我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苏灵儿更是眨巴着大眼睛,偷偷问我:“师姐,剑尊他……是不是对您特别关注呀?”

我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关注?关注我什么时候再扔个闪光弹吧!”心里却莫名有点发虚,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毕竟被一个帅得天怒人怨、实力强到变态的冰山美男“暗中观察”,压力山大之余,好像……也不全是坏事?

5 自热火锅融化冰山心

转机发生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我又一次被寒玉床冻得瑟瑟发抖,裹着单薄的纱衣在洞府里踱步取暖。

实在受不了了,我鬼使神差地从登山包最底层,翻出了穿越前塞进去的最后一样“违禁品”——一盒自热小火锅!海底捞的麻辣牛油味!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

看着说明书,笨手笨脚地拆开包装,倒水,放发热包……当“嗤嗤”的蒸汽声伴随着浓郁的、霸道无比的麻辣香气在空旷冰冷的洞府里升腾弥漫开来时,我感觉自己幸福得快要哭出来了!久违了!我的快乐!

我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子,红油翻滚,牛肉片、藕片、土豆在蒸汽中若隐若现。我抄起一次性筷子(感谢cos道具的周全!),夹起一片颤巍巍的牛肉,吹了吹,正要往嘴里送……

“何物?!”

一声冰冷的低喝如同惊雷在洞口炸响!

我吓得手一抖,牛肉片“啪嗒”掉回了汤里,溅起几滴红油。

谢无妄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洞口!他身形如鬼魅,玄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紧张?

他那双锐利的墨瞳死死盯着我面前那盒“嗤嗤”作响、红油翻滚、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自热小火锅,周身剑气隐而不发,仿佛如临大敌!那浓郁刺激的麻辣香气,显然被他当成了某种剧毒瘴气或者魔域邪术!

“呃……”我举着筷子,僵在原地,尴尬得脚趾抠地,“谢……谢道友?这么晚了,有事?”

谢无妄的目光扫过那诡异的“咕嘟”冒泡的红色汤汁,又落在我手中的“细长法器”(筷子)上,眉头紧锁:“此物气息暴烈灼热,异香扑鼻,形态诡异……可是魔域新炼制的蚀骨毒焰?道友可是被此邪物所困?”他上前一步,指尖已有微弱的剑芒吞吐,似乎随时准备一剑劈了这“邪物”救我。

“别!别动手!”我魂飞魄散,赶紧护住我的小火锅,“这不是毒焰!这是……是吃的!好吃的!”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什么高人形象了。

“吃……的?”谢无妄的动作顿住了,脸上冰冷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看看那翻滚的红油,又看看我急切护食的样子,眼神里的戒备慢慢被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困惑取代。

“对!吃的!人间美味!”我豁出去了,为了保住我的火锅,我决定用事实说话!

我重新夹起一块吸饱了汤汁的藕片,忍着烫,飞快地塞进嘴里,夸张地咀嚼起来,一边哈气一边含糊道:“嘶……好辣!好爽!不信你尝尝?”我鬼使神差地把筷子递向他。

这个动作做完,我自己都愣住了。完了完了,让冰山剑尊吃我的口水?怕不是要被当场冻成冰雕?

谢无妄也明显愣住了。他看着那伸到眼前的、尾部沾着一点可疑红油的“细长法器”,再看看我辣得通红、眼泪汪汪却一脸真诚(馋相)的脸,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里,冰层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有什么根深蒂固的东西,正在被眼前这荒诞、鲜活、充满烟火气的画面猛烈冲击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

洞府外,是呼啸的罡风和清冷的月辉。

洞府内,是“嗤嗤”作响的火锅蒸汽,浓郁霸道的麻辣香气,还有一个举着筷子、眼巴巴看着他的“隐世高人”,和一个盯着筷子、世界观持续崩塌的冰山剑尊。

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拂袖而去或者一剑把我连同火锅一起劈了的时候……

谢无妄,这位名震修真界、令邪魔闻风丧胆的高冷剑尊,竟然……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研究上古禁术般的谨慎,伸出了他那只修长如玉、曾执掌生杀、冻结过无数强敌的手。

他并没有去接我的筷子,而是……用指尖,极其小心地、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我筷子上沾着的那一点点红油。

然后,他收回手,将那点微不可查的红油,放到了鼻尖下。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似乎在极其认真地……嗅?

那画面,冲击力太强了!

我:“……”这位大佬,您搁这儿品鉴香水呢?

他睁开眼,墨瞳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似乎有些惊讶于那复杂的、刺激的、却又带着奇异吸引力的气味。

随即,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翻滚的红油汤底上,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此物……确非凡俗。”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似乎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迟疑的肯定?

他看着我被辣得嘶嘶哈哈的样子,沉默了片刻,竟从自己的储物戒中,取出了一个通体莹白、寒气四溢的玉杯,又拿出一个同样质地的玉壶,倒了一杯……清水?递到我面前。

“水。”他言简意赅,眼神却不再看我,而是转向了洞外翻涌的云海,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紧绷,耳根处……似乎泛起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微红?

我呆呆地接过那触手冰凉的玉杯,看着里面清澈见底的液体。这……是给我解辣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想笑,又有点感动。这位冰山剑尊,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谢……谢谢啊。”我小声说,捧着冰凉的玉杯喝了一大口,果然缓解了不少辣意。

他没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洞府内只剩下火锅“嗤嗤”的蒸汽声和我吸溜吸溜吃东西的声音,气氛却奇异地不再那么冰冷尴尬。

那一晚之后,无形的坚冰似乎被那盒自热小火锅撬开了一道缝隙。

谢无妄依旧“偶遇”我,但眼神里那种审视和忌惮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纯粹的、对“未知”的好奇。他甚至开始尝试理解我口中那些“异世界”的词汇。

比如,当我第N次抱怨寒玉床太冷时,他沉默地听完了我的碎碎念,第二天,苏灵儿就惊喜地告诉我,剑尊派人送来了一张极其珍贵的、用万年暖玉髓打造的……蒲团?虽然还是不能躺,但坐着暖和多了!

又比如,当我在后山溜达,对着一种长得像巨型蒲公英的发光植物赞叹“好漂亮,像LED灯带”时,恰好路过的谢无妄脚步顿住,侧头问我:“LED……灯带?是何法器?能发出如‘溯影鉴’般的光影吗?”

我:“……”大佬,您这联想能力不去搞科研真是屈才了!

我憋着笑解释:“不是法器,就是……一种会发光的装饰品。”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但几天后,我那空旷的洞府石壁上,竟然真的镶嵌了几颗会发出柔和暖光的夜明珠,排列得……还挺有设计感?

这些小细节,像一点点暖流,悄然融化着我们之间的隔阂。我发现,这位看似高不可攀的冰山剑尊,内里似乎藏着一份近乎笨拙的认真和……单纯?只要不触及他“道”的底线,他其实意外地好说话(或者说,好忽悠?)。

感情的升温,往往伴随着危机。

关于我能“窥探轮回”、“释放灭世神光”的传言,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天衍宗之外,甚至引起了某些心怀叵测之人的觊觎。

一日,我下山去取新到的“灵食外卖”,在返回凌绝峰的山道上,被三个气息阴冷、明显不是天衍宗弟子的修士拦住了去路。他们眼神贪婪地盯着我,为首一人阴恻恻地笑道:“妙妙仙子?久仰大名!听说仙子身怀异宝,能通晓过去未来?不知可否借我等兄弟一观?”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对方修为深不可测,远非我能敌。我下意识地想去摸包里的“闪光弹”,却发现今天出门急,根本没带!

“此乃天衍宗地界,尔等何人?速速退去!”我强作镇定,试图搬出宗门名头。

“天衍宗?”那人嗤笑一声,“等我们得了宝贝,天衍宗算什么东西?仙子还是乖乖……”他话音未落,一只枯瘦如爪的手就带着凌厉的劲风朝我抓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放肆!”

一声冰冷到极致的怒喝如同九天寒雷炸响!

一道煌煌剑光,比声音更快!如同撕裂夜幕的冷电,瞬间跨越空间,精准无比地斩向那只抓向我的枯爪!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山林的寂静!那只枯爪连同半条手臂,被齐根斩断,黑血喷溅!

谢无妄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我身前,将我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他玄墨深衣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剑意和滔天怒火!那怒火之盛,比他面对魔域裂缝时还要炽烈百倍!

“敢动她?”他盯着那三个惊骇欲绝的修士,声音如同万载玄冰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杀机,“死!”

那三人甚至来不及求饶或逃跑,只见谢无妄手中长剑只是随意一挥,三道凝练到极致的冰寒剑气无声射出。下一刻,那三个气息强大的修士,连同他们喷溅出的黑血,瞬间被冻结成了三座表情凝固的冰雕!随即,“咔嚓”一声轻响,冰雕连同里面的人,化作了漫天晶莹的冰粉,随风飘散,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整个山道,死寂一片。只有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呆呆地看着挡在我身前那宽阔挺拔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名为“被保护”的强烈悸动。刚才那一瞬间爆发的杀意和怒意,纯粹而炽烈,只为护我周全。

谢无妄缓缓转过身。他眼中的冰寒杀意尚未完全褪去,但看向我时,那冰层之下,是无法掩饰的关切和一丝……后怕?

“可有受伤?”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摇摇头,心脏还在砰砰狂跳,看着他那双盛满了担忧的墨瞳,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涌上鼻尖,鬼使神差地,我脱口而出:“谢无妄……谢谢你。”不再是疏离的“谢道友”。

他明显怔了一下。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是终于确认了什么的释然,是汹涌难抑的情愫,还有一种破开迷雾般的坚定。

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拂去了我脸颊旁不知何时沾上的一小片落叶。指尖微凉,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不必言谢。”他低声道,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如同寒冰初融的溪流,“护你……是我心之所向。”

心之所向……这四个字,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意,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起。

山风拂过,吹动他玄色的衣袂和我的纱裙,纠缠在一起。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他冰冷的轮廓上镀上一层暖金。

那一刻,冰山消融,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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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成亲之夜真相大白

之后的日子,仿佛被蜜糖浸泡过。

谢无妄这座冰山,一旦确认了自己的心意,那笨拙的温柔便如同冰川下的暖流,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他知道我怕冷,便寻来温润的暖玉髓,亲自打磨成一张舒适的玉榻,替换了那该死的寒玉床。

他知道我爱吃,便时常“顺路”带来各种稀有的灵果、甚至亲自去猎取肉质鲜美的低阶灵兽(当然,烹饪工作还是由我或苏灵儿完成)。当我把烤好的、撒了孜然(用修真界香料仿制)的灵兽肉串递给他时,他起初是抗拒的,皱着眉研究那“可疑粉末”,但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尝试了一口后,那万年冰山脸上竟露出了类似“惊艳”的微妙表情,然后……默默地吃完了整串,还示意我再烤点?

他知道我“思乡”(想念现代便利),虽然无法理解“手机”、“WiFi”、“肥宅快乐水”具体是什么,却会默默记下我描述的功能,然后试图用修真界的方式“复刻”。比如,他炼制的传讯玉符,被我嫌弃“只能发文字不能发图片表情包”后,竟真的闭关研究了好几天,最后捣鼓出一个能投射出简单光影(类似幻灯片)的“升级版”……虽然只能放预设好的几种剑招光影,离表情包还差十万八千里,但那笨拙的努力,却让我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们之间的相处,也变得越来越自然。他会在月下听我喋喋不休地讲那个“异世界”的奇闻轶事,虽然大部分时候他听得眉头紧锁(比如解释什么是汽车飞机),但眼神却专注而温柔。我会在他练剑时,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啃果子,一边吐槽他“耍帅”的姿势不如游戏CG好看,一边又忍不住被他那行云流水、蕴含天地至理的剑意所震撼。

他依旧话不多,但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无声的宠溺和纵容。天衍宗上下,早已默认了凌绝峰顶这位“神秘前辈”和自家剑尊之间那不同寻常的氛围。掌门真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这是天衍宗天大的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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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那日,是整个修真界千百年来都未曾有过的盛事。

没有三媒六聘的繁琐古礼,却由天道亲自降下祥瑞——七彩霞光铺满迎亲路,灵禽仙鹤齐鸣,天地灵气浓郁得化为甘霖洒落。这排场,比任何古礼都震撼人心。

洞房设在被谢无妄亲手布置得温暖如春、缀满夜明珠和奇异发光灵植的凌绝峰洞府。红烛高燃,映照着满室温馨。

我穿着由天衍宗最好的织女用万年冰蚕丝和流霞锦赶制的嫁衣,美得如梦似幻。谢无妄也换下了那身万年不变的玄墨深衣,穿着一身与我嫁衣同色的暗红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少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的俊朗。只是那挺直的背脊和深邃的眼神,依旧带着属于剑尊的独特气场。

他执起我的手,指尖微凉,掌心却带着灼人的温度。红烛摇曳,在他深邃的墨瞳中跳动着温暖的光。

“妙妙……”他低唤我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缱绻。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抚上我嫁衣繁复的衣带。

气氛旖旎,温度攀升。

然而,就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即将解开衣带的瞬间——

“等等!”我猛地想起什么,脸更红了,下意识地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谢无妄动作一顿,抬眸看我,眼中带着询问,还有一丝被打断的……委屈?

看着他难得流露出的这种表情,我忍不住笑出声,心里的紧张也消散了大半。我眨眨眼,带着点促狭和坦率,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说:

“夫君大人……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过,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坦白从宽比较好哦?”

谢无妄眉头微挑,示意我说下去。

我清了清嗓子,忍着笑,指了指被我珍重地放在妆奁最显眼位置的那两样东西——那个早已变形报废的闪光弹模型,以及我那电量耗尽、彻底变成一块板砖的手机。

“就是……当初吓坏李罡的‘轮回之影’,还有那天打跑魔修的‘灭世神光’……”我憋着笑,看着他那双重新变得认真起来的墨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真的……都是淘宝买的,包邮。”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谢无妄的目光,顺着我的手指,落在那两件充满了“异界气息”的“神器”上。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表情经历了极其短暂的、近乎空白的凝固。

随即,一丝极其无奈又纵容的笑意,如同投入寒潭的暖阳,瞬间融化了他眼底最后一丝清冷,在他唇边荡漾开来。那笑容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一声低沉悦耳、充满了释然和宠溺的轻笑。

他反手握住我按在他手背上的手,十指紧扣。另一只手则毫不犹豫地重新抚上那繁复的衣带,指尖灵活地一挑。

红烛“噼啪”轻响,温暖的帐幔悄然滑落。

他俯身,带着松雪清冽气息的吻,轻柔地落在我的眉心,然后是鼻尖,最后覆上我的唇。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灼热的气息,含糊地消失在缠绵的吻隙之间:

“无妨……”

“夫人说是买的,便是买的。”

“纵是凡铁……”

“于为夫而言,亦是……无价之宝。”

(全文完)

更新时间:2025-07-06 17:4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