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千金相亲记精选章节
第一章
"小棠，你听妈妈说，这次相亲对象是林氏集团的二公子，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一表人才..."
沈小棠把手机拿远，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镜中的女孩有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杏眼圆润，鼻梁高挺，嘴角天生微微上扬，即使不笑也带着三分甜意。她今天特意化了淡妆，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看上去就像个普通大学生。
"妈，我才二十二岁，您就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啊？"沈小棠一边应付电话那头的母亲，一边快速扫视商场洗手间的环境，寻找可能的逃生路线。
"二十二岁怎么了？你爸当年追我的时候我才二十！再说了，你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连公司都不愿意去，除了嫁人还能干什么？"
沈小棠撇撇嘴。她当然可以去公司，作为沈氏集团的独女，父亲早就给她留好了副总裁的位置。但她就是不想过那种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人生。
"妈，我信号不好，先挂了啊！"不等母亲回应，沈小棠迅速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
沈小棠瞪大眼睛："先生，这是女洗手间！"
男人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门上的标志，眉头微皱："抱歉，我走错了。"但他并没有立刻退出去，而是盯着沈小棠看了几秒，突然问道："你是沈小棠？"
沈小棠心里咯噔一下。她今天特意选了离家很远的商场，就是不想碰到熟人。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她确定没见过——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分明，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这样的男人如果见过，她不可能没印象。
"你认错人了。"沈小棠迅速否认，低头准备离开。
男人却挡在门口："沈小姐，我是顾瑾年，顾氏集团的。上周在慈善晚宴上见过令尊。"
沈小棠心里暗叫不好。顾氏集团是沈氏在房地产领域的主要竞争对手，父亲没少在家抱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顾家小子"。
"顾总好记性，不过我现在有点急事..."沈小棠试图绕过他。
顾瑾年突然压低声音："沈小姐在躲相亲？"
沈小棠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顾瑾年嘴角微扬，"我刚才在咖啡厅看到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士，一直在看表，还时不时望向洗手间方向。"
沈小棠的母亲确实钟爱香奈儿。她咬了咬下唇："所以呢？顾总要向我父亲告密？"
"恰恰相反。"顾瑾年看了看手表，"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互相帮忙？"
"什么意思？"
"我正好也需要摆脱一个...麻烦。"顾瑾年递过手机，屏幕上是一位妆容精致的女性照片，"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已经纠缠我两周了。"
沈小棠挑眉："所以？"
"所以，我们可以假装是情侣，各取所需。"顾瑾年收起手机，"只需要今天一天，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沈小棠上下打量着顾瑾年。这个提议听起来荒谬，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母亲随时可能冲进洗手间抓人。
"成交。"她伸出手，"但有个条件——今天过后，就当没见过我。"
顾瑾年握住她的手："一言为定。"
他的手温暖干燥，掌心有些薄茧，触感意外地令人安心。
两人刚走出洗手间，就看见沈母正焦急地四处张望。沈小棠深吸一口气，主动挽上顾瑾年的手臂。
"妈！"她故意提高音量，"这么巧，您也在这儿？"
沈母转身，目光在两人挽着的手臂上停留了几秒，脸上写满震惊："小棠，这位是...？"
"我男朋友，顾瑾年。"沈小棠硬着头皮介绍，"瑾年，这是我妈妈。"
顾瑾年彬彬有礼地欠身："阿姨好，常听小棠提起您。"
沈母的表情从震惊转为狐疑："小棠，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过？"
"就...最近。"沈小棠绞尽脑汁编故事，"我们是在图书馆认识的，他喜欢看经济学著作，我正好也在研究这个..."
顾瑾年适时接话："小棠对凯恩斯的经济理论有独到见解，我们聊得很投机。"
沈母将信将疑："顾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自己做点小生意。"顾瑾年谦虚地说，这倒不算撒谎，只不过他的"小生意"是市值百亿的上市公司。
沈小棠看着母亲的表情逐渐缓和，心里松了口气。顾瑾年的演技比她想象的好得多。
"妈，我和瑾年约好了去看电影，可能没法陪您喝咖啡了..."沈小棠试探地说。
沈母叹了口气："好吧，那改天再约林..."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改口道："改天再约。顾先生有空可以来家里坐坐。"
"一定。"顾瑾年微笑。
目送母亲离开后，沈小棠立刻松开顾瑾年的手臂，长舒一口气："谢了，演得不错。"
顾瑾年整理了下袖口："彼此彼此。不过现在，该你帮我了。"
"现在？"
"嗯，她应该就在商场一楼的咖啡厅。"顾瑾年看了看手表，"按照惯例，她已经迟到十五分钟了。"
沈小棠挑眉："你倒是挺了解她。"
"被迫了解。"顾瑾年无奈道，"上周她'偶遇'我三次。"
两人乘电梯下楼时，沈小棠忍不住问："为什么选我帮忙？商场里那么多女生。"
顾瑾年侧头看她："第一，你需要帮助；第二，你看起来不像会纠缠我的类型；第三..."他顿了顿，"你母亲认识我父亲，这增加了可信度。"
沈小棠轻哼一声："精于算计，不愧是顾总。"
顾瑾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咖啡厅里，一位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生看到顾瑾年，立刻站起身挥手。她妆容精致，浑身散发着名媛气质。
"瑾年！这么巧，你也来逛街？"女生完全无视了站在顾瑾年身边的沈小棠。
顾瑾年自然地搂住沈小棠的腰："不巧，我和女朋友约好了逛街。苏小姐，这是我女朋友，沈小棠。"
苏小姐的表情瞬间凝固："女...朋友？"
沈小棠配合地靠在顾瑾年肩上："你好，常听瑾年提起你。"她在"提起"二字上加了重音。
接下来的半小时堪称沈小棠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光之一。苏小姐不断质疑他们的关系，顾瑾年则面不改色地编造他们"浪漫相遇"的细节，甚至拿出了手机里不知何时偷拍的沈小棠侧脸照作为"证据"。
终于摆脱苏小姐后，沈小棠在商场门口长舒一口气："任务完成，合作愉快。"她伸出手，"再见，顾总。"
顾瑾年却没有立刻道别："沈小姐晚上有空吗？"
沈小棠警惕地看着他："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还有一个商业晚宴。"顾瑾年解释道，"苏家是主办方之一，苏小姐肯定会去。如果你能再帮我一次，我可以付报酬。"
沈小棠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反正今天已经逃了相亲，不如逃得彻底一点。"报酬就不用了，就当还你人情。不过..."她眯起眼睛，"我需要一套合适的礼服。"
顾瑾年笑了："成交。"
三小时后，沈小棠站在五星级酒店套房的穿衣镜前，几乎认不出自己。顾瑾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条香槟色的Valentino礼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既不过分暴露，又不失优雅。
"还满意吗？"顾瑾年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沈小棠走出卧室，看到顾瑾年也已经换上了正式的晚礼服，深蓝色的西装衬得他越发英俊挺拔。
"勉强及格吧。"沈小棠故意道，其实心里对这条裙子满意极了。
顾瑾年递给她一个首饰盒："配套的。"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沈小棠见过不少珠宝，一眼就看出这不是普通的装饰品。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合上盒子。
"只是借用。"顾瑾年走到她身后，"我帮你戴上？"
沈小棠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顾瑾年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后颈，温热的触感让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紧张？"顾瑾年的声音近在耳畔。
"才没有。"沈小棠强装镇定，"只是不习惯和陌生人这么亲近。"
顾瑾年帮她戴好项链，后退一步欣赏："很适合你。"
沈小棠转身面对镜子，项链确实与礼服相得益彰。她不得不承认，顾瑾年的品味很好。
"走吧，该出场了。"顾瑾年伸出手臂。
沈小棠深吸一口气，挽上他的手臂。她有种预感，今晚会比想象中更有趣。
## 第二章
晚宴在酒店顶层的宴会厅举行。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沈小棠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水晶吊灯下，衣着华贵的宾客们举杯交谈，侍者穿梭其间，整个场景如同电影画面。
"紧张吗？"顾瑾年低声问。
沈小棠摇头："小场面。"作为沈氏千金，这种场合她从小见惯不怪，只是以往都是跟着父母出席，今天是第一次以"女伴"身份出现。
顾瑾年似乎对她的镇定有些意外，但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跟紧我。"
他们一进场就吸引了众多目光。沈小棠能感觉到不少女性宾客投来的好奇乃至嫉妒的眼神，而男士们则大多对她报以欣赏的目光。
"顾总，好久不见。"一位中年男子迎上来，"这位是...？"
"我女朋友，沈小棠。"顾瑾年自然地介绍，"小棠，这是恒盛地产的王总。"
沈小棠礼貌地微笑："王总好。"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顾瑾年带着她周旋于各路商界人士之间。沈小棠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很享受这个过程——顾瑾年与人交谈时游刃有余，既不会冷落她，又不会让她感到被过度关注。更让她意外的是，每当话题涉及她不熟悉的领域，顾瑾年都会巧妙地引导话题，避免她尴尬。
"你比我想象的擅长社交。"趁顾瑾年去拿饮料的空档，沈小棠小声对他说。
顾瑾年递给她一杯香槟："你也是。我以为富家小姐都只会谈论包包和化妆品。"
沈小棠挑眉："刻板印象。我大学主修经济学，辅修艺术史。"
"是吗？"顾瑾年似乎真的感兴趣，"最喜欢哪个经济学派？"
"行为经济学。"沈小棠不假思索，"传统经济学假设人都是理性的，但现实中..."她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她刚才告诉母亲的是凯恩斯理论。
顾瑾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来沈小姐比表面看起来更有深度。"
沈小棠正想回应，一个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瑾年，原来你在这儿。"
苏小姐穿着一身火红的礼服，气势汹汹地走来，身边跟着几位同样衣着华丽的女伴。
"苏小姐。"顾瑾年点头致意。
"这位就是你'女朋友'？"苏小姐上下打量着沈小棠，"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看着面生呢。"
沈小棠能感觉到对方的敌意，但她从小在名媛圈长大，这种场面见多了。她优雅地抿了一口香槟："我平时比较低调，不太参加社交活动。"
"哦？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苏小姐不依不饶。
"自由职业。"沈小棠微笑，"主要研究人类行为模式。"这倒不算完全撒谎，她确实对行为经济学感兴趣。
苏小姐嗤笑一声："无业游民就直说嘛。瑾年，你什么时候品味这么差了？"
顾瑾年的表情冷了下来："苏小姐，请注意言辞。"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沈小棠注意到周围已经有人开始侧目，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便轻笑道："苏小姐这么关心瑾年的私生活，莫非是..."
"是什么？"苏小姐瞪眼。
"没什么。"沈小棠故作神秘地眨眨眼，转向顾瑾年，"亲爱的，我有点饿了，能陪我去拿点吃的吗？"
顾瑾年立刻会意，揽住她的腰："当然。"
离开苏小姐一行人后，顾瑾年低声道："处理得不错。"
沈小棠撇嘴："小菜一碟。不过她为什么对你这么执着？"
"家族联姻。"顾瑾年简短地回答，"苏家想进军房地产市场，需要顾氏的资源。"
沈小棠若有所思："所以你找我来当挡箭牌。"
"互惠互利。"顾瑾年纠正道，"你摆脱了相亲，我摆脱了纠缠。"
沈小棠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两人来到自助餐区，沈小棠夹了几样小点心，突然注意到餐台上摆放的红酒。
"这是...2010年的拉菲？"她拿起一瓶看了看。
顾瑾年挑眉："你懂红酒？"
"略懂一二。"沈小棠谦虚道。实际上，她父亲有个顶级酒窖，她从小耳濡目染。
"那正好。"顾瑾年指向不远处的一群人，"那边有个品酒环节，主办方特意准备了几瓶好酒。一起去看看？"
沈小棠点头。品酒区聚集了不少宾客，一位自称是品酒师的中年男子正在讲解一款意大利红酒的特点。
"这款酒单宁柔和，带有黑莓和香草的气息..."品酒师侃侃而谈。
沈小棠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轻轻摇晃，观察酒液挂杯的情况，然后嗅了嗅，最后抿了一小口。
"怎么样？"顾瑾年问。
沈小棠压低声音："他说的不对。这款酒有明显的橡木桶过度陈酿的味道，单宁也不够细腻，顶多是二级庄水平，却被当成一级庄来介绍。"
顾瑾年眼中闪过惊讶："你确定？"
沈小棠点头："我父亲收藏了不少意大利名庄酒，这款我喝过同年的，差别很明显。"
就在这时，品酒师宣布要进行一个小游戏——盲品猜酒。几位自告奋勇的宾客上前尝试，却都猜错了。
"还有人要试试吗？"品酒师环顾四周。
顾瑾年突然举手："我女朋友想试试。"
沈小棠瞪大眼睛，用眼神质问顾瑾年。后者只是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众目睽睽之下，沈小棠只好走上前。品酒师倒了一小杯红酒递给她："请猜猜这款酒的产地、年份和葡萄品种。"
沈小棠接过酒杯，按照专业步骤品鉴。片刻后，她放下酒杯："法国波尔多，圣朱利安产区，2012年，赤霞珠为主，混酿了少量梅洛和品丽珠。"
品酒师的表情凝固了："完...完全正确。"全场响起掌声。
"这位小姐是专业人士？"品酒师问。
沈小棠谦虚地笑笑："只是爱好。"
回到顾瑾年身边，沈小棠小声抱怨："你故意的。"
顾瑾年眼中带着赞赏："我只是给你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没想到沈小姐深藏不露。"
"彼此彼此。"沈小棠回敬，"顾总刚才在谈判技巧上的表现也很精彩。"她指的是顾瑾年与几位商业伙伴的交谈，言语间进退有度，既维护了自身利益，又不失风度。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主持人宣布进入慈善拍卖环节。顾瑾年被请去前排就座，沈小棠则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沈小姐？"一个陌生的男声在身旁响起。
沈小棠转头，看到一位约莫五十岁的男子，西装革履，面带微笑。
"您是...？"
"陈志明，顾氏集团董事。"男子自我介绍，"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沈总的千金。"
沈小棠心头一紧——被认出来了。
"陈董事认识我父亲？"
"老交情了。"陈志明笑道，"上个月还和沈总一起打高尔夫。不过他没提过你和顾总的事啊？"
沈小棠脑筋急转："我们...关系比较新，还没告诉家人。"
"理解，理解。"陈志明点头，"年轻人嘛。不过..."他压低声音，"顾总知道你的身份吗？"
沈小棠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好奇。"陈志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顾氏和沈氏在城东那块地皮上可是竞争对手。"
沈小棠这才想起父亲最近确实在抱怨顾氏抢了沈氏志在必得的一块地。她勉强笑道："生意归生意，私人归私人。"
"当然，当然。"陈志明举杯，"祝你们幸福。"
他离开后，沈小棠长舒一口气。这下麻烦了，如果顾瑾年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躲在这儿干什么？"顾瑾年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沈小棠差点跳起来。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她强作镇定。
顾瑾年在她身边坐下："刚才那是陈董事？你们认识？"
"不熟，就是随便聊聊。"沈小棠转移话题，"拍卖结束了？"
"嗯，我拍了一幅画。"顾瑾年看了看手表，"再待半小时就可以走了。"
沈小棠点头。接下来的时间，她心不在焉，一直在想陈志明的话。如果顾瑾年知道她是沈氏千金，会有什么反应？他们的"假情侣"关系会不会立刻终止？
晚宴结束后，顾瑾年送她到酒店门口："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叫车就行。"沈小棠婉拒。
顾瑾年坚持："这么晚了，不安全。"
沈小棠只好接受。等待司机的间隙，两人站在酒店门前的露台上，夜风轻拂。远处城市灯火璀璨，夜空繁星点点。
"今天谢谢你。"顾瑾年突然说，"帮了大忙。"
沈小棠摇头："各取所需而已。"
"不，不只是这样。"顾瑾年转向她，目光认真，"你很特别，沈小棠。不像一般的富家小姐。"
沈小棠心跳漏了一拍："你又不了解真正的我。"
"那就给我机会了解。"顾瑾年的话让沈小棠惊讶地抬头。
"什么意思？"
"我们的协议可以延长。"顾瑾年提议，"下周我有个商务酒会，还需要女伴。"
沈小棠本该拒绝的，但鬼使神差地，她听见自己说："好啊，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抗拒相亲。"沈小棠直视他的眼睛，"真实的理由。"
顾瑾年沉默片刻，望向远处的灯火："因为我父亲。他掌控欲太强，我的人生每一步都被他安排好了——读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进什么公司...相亲是他最新的控制手段。"
沈小棠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完全理解他的感受。
"我懂。"她轻声说，"我父亲也是。他甚至给我规划好了三十岁前要生几个孩子。"
顾瑾年转头看她，两人相视一笑，某种默契在无声中建立。
"车来了。"顾瑾年指向驶来的黑色轿车，"明天我让人把礼服和项链送到你那里。"
"项链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那就当借给你的，下次见面再还我。"顾瑾年帮她拉开车门。
沈小棠坐进车里，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没告诉你我的地址。"
顾瑾年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沈氏庄园，南区别墅，对吧？晚安，沈小姐。"
车门关上，沈小棠目瞪口呆地看着顾瑾年的身影逐渐远去。他知道。他居然一直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 第三章
车子驶入沈氏庄园时，沈小棠的大脑还在高速运转。顾瑾年知道她是沈氏千金，却假装不知，这是为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别墅门口，母亲正在等她。
"小棠，这么晚才回来？"沈母皱眉，"还穿着礼服？"
沈小棠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顾瑾年准备的Valentino。"和朋友参加了个派对。"她含糊其辞，快步走向楼梯，"妈，我累了，先上去休息。"
"等等！"沈母叫住她，"这项链是哪来的？"
沈小棠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借朋友的。"
"哪个朋友会借这么贵重的珠宝？"沈母显然不信，"这是Harry Winston的限量款，至少三百万。"
沈小棠倒吸一口冷气。她知道项链贵重，但没想到这么夸张。顾瑾年居然随随便便就把价值三百万的项链借给一个刚认识的"假女友"？
"真的是借的，明天就还。"沈小棠逃也似地跑上楼，留下满腹狐疑的母亲。
关上门，沈小棠立刻给闺蜜林悦发视频通话。
"天啊！你穿的是什么？"屏幕那头的林悦瞪大眼睛，"还有那条项链！快说，你今晚去哪了？"
沈小棠把今晚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省略了顾瑾年知道她身份的部分。
"顾瑾年？那个顾氏集团的年轻总裁？"林悦惊呼，"他可是城里最抢手的黄金单身汉！你们居然假扮情侣？"
"小声点！"沈小棠紧张地看了看门口，"我只是帮他挡一下相亲对象而已。"
"然后他就送你回家，还借你三百万的项链？"林悦挑眉，"沈小棠，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别胡说，我们只是互相利用。"沈小棠嘴上否认，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顾瑾年今晚看她的眼神，确实不止是看一个"临时女友"那么简单。
"那你下次还见他吗？"林悦问。
沈小棠犹豫了："他说下周有个酒会..."
"我就知道！"林悦得意地笑了，"沈大小姐终于动凡心了。"
"才没有！"沈小棠反驳，"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我的身份。"
林悦突然严肃起来："等等，你说他送你回家时直接说出了沈氏庄园的地址？"
沈小棠点头。
"那他肯定早就知道你是谁。"林悦分析，"但他为什么不说破？"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沈小棠叹气，"如果他有什么阴谋，今晚完全可以拆穿我，让我难堪。"
"也许..."林悦眼睛一亮，"他是真的喜欢你，怕你知道他认识你后会拒绝他？"
沈小棠翻了个白眼："你电视剧看多了。顾瑾年那种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大费周章？"
"那你说为什么？"
"我不知道。"沈小棠躺倒在床上，"但我会弄清楚的。"
挂断电话后，沈小棠辗转难眠。她起身来到阳台，夜风拂面，带着花园里玫瑰的香气。远处，城市的灯火依然璀璨，不知道顾瑾年此刻在做什么...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今晚表现很棒，尤其是品酒环节。——K」
K？顾瑾年？沈小棠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怎么有她的号码？不过转念一想，他能查到她的住址，弄到电话号码也不奇怪。
她犹豫了一会儿，回复道：「项链太贵重，明天我派人送还。」
几乎是立刻，回复就来了：「不急，下次见面再还。晚安，好梦。」
沈小棠盯着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应该警惕的，应该怀疑顾瑾年的动机，但此刻，她只感到一种莫名的期待。
"顾瑾年，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她轻声自语，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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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沈小棠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看了足足十秒，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却不知该回复什么。最终她只回了一个简单的「晚安」，然后把手机扔到一旁，整个人陷进柔软的鹅绒被里。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她对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居然开始期待和顾瑾年的下一次见面？那个被她父亲在家骂了无数次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顾家小子"？
手机又震动起来。沈小棠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抓过手机却发现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家庭医生来做例行检查，别又睡懒觉。」
她失望地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钻石项链上。即使在昏暗的床头灯下，那些切割完美的钻石依然闪烁着令人心醉的光芒。三百万的项链就这么随意借给她？顾瑾年到底在想什么？
带着这些纷乱的思绪，沈小棠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她被敲门声惊醒。
"小棠，医生来了。"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小棠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抓过手机一看——九点五十八分。她匆匆洗漱，套了件T恤和短裤下楼，却在客厅里猛地刹住脚步。
站在家庭医生旁边的，是一身休闲装的顾瑾年。
"你...你怎么在这里？"沈小棠的声音差点劈叉。
顾瑾年彬彬有礼地微笑："沈小姐，又见面了。"
沈母走过来，脸上带着沈小棠从未见过的热情笑容："小棠，顾医生是来给你爸爸做定期检查的。顾老的孙子，没想到吧？"
沈小棠的大脑瞬间宕机。顾瑾年是...顾老的孙子？那个她从小听到大的"顾爷爷"，父亲最敬重的医学泰斗？
"我爷爷退休前是沈叔叔的主治医生。"顾瑾年解释道，眼神中带着沈小棠读不懂的深意，"现在由我父亲接手，今天他有事，我来代班。"
沈小棠的父亲沈志远从书房走出来，看到顾瑾年时明显愣了一下："瑾年？怎么是你来了？"
"沈叔叔好。"顾瑾年恭敬地问候，"父亲临时有个学术会议，我来代他做您的例行检查。"
沈志远点点头，目光在顾瑾年和沈小棠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认识？"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沈小棠的喉咙发紧，不知该如何回答。承认认识？那要怎么解释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撒谎？当着顾瑾年的面？
"昨晚在一个慈善晚宴上见过。"顾瑾年自然地接话，"没想到是沈叔叔的千金。"
沈志远挑了挑眉："是吗？小棠很少参加这类活动。"
"是我邀请的。"顾瑾年面不改色，"我们有个共同朋友介绍认识。"
沈小棠在心里给顾瑾年的演技打了满分。这谎撒得行云流水，要不是她是当事人，差点就信了。
"这样啊。"沈志远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瑾年现在可是商界新贵，小棠你多跟人家学习学习。"
沈小棠强忍翻白眼的冲动："知道了，爸。"
接下来的半小时，沈小棠如坐针毡。她看着顾瑾年专业地为父亲做各项检查，与父母谈笑风生，完全是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商界精英的凌厉气场？
检查结束后，顾瑾年收拾医疗器械，沈小棠抓住机会凑过去："后院，五分钟。"她小声说完，假装去厨房倒水。
五分钟后，沈小棠在后院的玫瑰园里等到了顾瑾年。
"解释一下。"她双臂交叉在胸前，"你早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顾瑾年靠在石栏上，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从洗手间出来后就查到了。"
"所以你一直在演戏？"沈小棠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昨晚那些...都是假的？"
顾瑾年沉默片刻："身份是假的，对话是真的。"他直视沈小棠的眼睛，"我确实需要一个挡箭牌，也确实欣赏你的品酒才能和应变能力。"
沈小棠不知为何松了口气："那你今天来..."
"例行检查是真的。"顾瑾年说，"只是没想到会碰到你。我以为沈家千金会住在主宅。"
"我大学毕业后就搬到了南区别墅，为了躲我爸妈的唠叨。"沈小棠撇嘴，"所以现在怎么办？我们的'协议'还继续吗？"
顾瑾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希望继续？"
"我只是问问！"沈小棠耳根发热，"毕竟下周那个酒会..."
"照常。"顾瑾年看了看手表，"我得回去了。公司还有会。"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对了，项链你留着，酒会还要用。"
沈小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
回到房间，她发现手机上有三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林悦：
「重大新闻！顾瑾年上个月收购了城东那块你爸想要的地皮！」
「听说他用了个超狠的谈判策略，把你爸气得不轻。」
「你爸没在你面前提过这事？」
沈小棠皱眉回想。父亲最近确实经常发脾气，但她一直以为是公司普通业务不顺。原来是因为顾瑾年？
她正想回复，第四条消息又来了：
「对了，查到你男神下周要参加亚太商业创新论坛，要不要'偶遇'一下？」
沈小棠咬着下唇思考片刻，回复道：「把论坛详情发我。」
既然顾瑾年喜欢玩"假扮游戏"，那她就奉陪到底。倒要看看这个两面三刀的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一周后，沈小棠站在国际会展中心门口，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胸前的入场证。她今天穿了一套米色西装，内搭浅蓝色衬衫，头发挽成干练的低髻，看起来完全是个职场精英——与她平日里的"摆烂千金"形象判若两人。
论坛已经开始，主会场座无虚席。沈小棠在最后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很快就在台上发现了顾瑾年的身影。他正在参与一个关于"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讨论，西装笔挺，谈吐不凡，引得台下不时响起掌声。
"下面有请顾氏集团总裁顾瑾年先生为我们分享'地产科技'的最新实践案例。"主持人宣布道。
顾瑾年走到演讲台前，调整了一下麦克风："谢谢。今天我想分享的是一个正在进行的实验性项目——智慧社区生态系统..."
沈小棠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顾瑾年所说的项目正是建在那块引起争端的地皮上。随着演讲深入，她惊讶地发现这个项目确实很有前瞻性，远不是父亲所想的普通住宅开发。
演讲结束后是茶歇时间。沈小棠看到顾瑾年被各路商界人士围住，便先去自助餐区拿了杯咖啡。她正思考着如何"自然"地接近顾瑾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小姐？真是意外。"
沈小棠转身，看到顾瑾年站在她身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总演讲很精彩。"她公式化地微笑。
"没想到你对这种论坛感兴趣。"顾瑾年接过侍者递来的矿泉水。
沈小棠决定开门见山："我来看看抢走我爸地皮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顾瑾年挑眉："商业竞争而已。那块地更适合我的项目。"
"你的项目确实不错。"沈小棠承认，"但不代表你的手段光明正大。"
"哦？"顾瑾年似乎被激起了兴趣，"沈小姐知道什么内幕？"
"我知道你利用了我父亲与合作方的矛盾，在最后时刻抬高报价。"沈小棠压低声音，"还散布谣言说沈氏资金链有问题。"
顾瑾年的表情变得严肃："第一，商业谈判本就是心理战；第二，我从没散布过任何谣言。"他靠近一步，"看来沈小姐对我的误解很深。"
沈小棠被他突然逼近的气势震得后退半步，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餐台。一杯红酒摇晃着倒下，深红色的液体直接泼在她的白衬衫上。
"糟了..."沈小棠手忙脚乱地抓起餐巾。
顾瑾年迅速递过自己的手帕："去洗手间处理一下。我在1208房间有备用衬衫，可以借你。"
沈小棠本想拒绝，但看着衬衫上大片的酒渍，只好点头："谢谢。"
十分钟后，沈小棠站在1208房间的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擦拭衬衫上的酒渍。水洗反而让污渍扩散得更大了。
"该死。"她懊恼地叹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连接卧室的门，"顾瑾年？你说有衬衫...？"
门开了，顾瑾年拿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浅蓝色衬衫："试试看合不合身。"
沈小棠接过衬衫，回到洗手间换上。出乎意料的是，衬衫大小居然刚好，只是肩部稍微宽了一点。她整理好衣领走出来："谢谢，回头洗干净还你。"
顾瑾年靠在书桌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很适合你。"
沈小棠突然意识到这个场景有多暧昧——酒店房间，换衣服，孤男寡女...她耳根发热，赶紧转移话题："那个...论坛下半场要开始了，我们回去吧。"
"不急。"顾瑾年看了看手表，"下半场是分组讨论，我可以晚点去。"他指了指沙发，"坐吧，既然你都来'考察'我了，不如开诚布公地谈谈。"
沈小棠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谈什么？"
"那块地。"顾瑾年坐在她对面，"我承认我用了些谈判技巧，但绝没有使用不正当手段。事实上..."他停顿了一下，"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合作。"顾瑾年直视她的眼睛，"智慧社区项目需要零售板块的支持，沈氏在商业地产方面有丰富经验。"
沈小棠瞪大眼睛："你...想和我爸合作？在他被你气得差点高血压之后？"
"不是和你父亲。"顾瑾年纠正道，"是和你。"
"我？"沈小棠差点笑出声，"顾总是不是忘了，我是个整天游手好闲的'摆烂千金'？"
顾瑾年摇头："一个懂行为经济学、精通红酒品鉴、能轻松应对商业社交的人，不可能真的'摆烂'。你只是不想按父母的安排生活。"
沈小棠心头一震。他怎么看得这么透彻？
"为什么选我？"她轻声问。
"因为你了解沈氏的运作，却不被传统思维束缚；因为你有能力却不愿被束缚；因为..."顾瑾年突然笑了笑，"我觉得你会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沈小棠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刚才听他演讲时，她确实对这个融合了科技与人文的智慧社区构想产生了兴趣。
"我需要考虑一下。"她说。
"当然。"顾瑾年站起身，"论坛结束后有个小型酒会，你可以多了解一些项目细节。"他递给她一张房卡，"这是参会证，有了它可以进入所有分会场。"
沈小棠接过房卡，指尖不小心碰到顾瑾年的手，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她迅速缩回手："谢谢。"
回到论坛主会场，沈小棠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神听讲。顾瑾年的提议在她脑海中盘旋。参与一个真正的商业项目？不是父亲安排的那种象征性的职位，而是实打实的合作？这确实是她一直渴望的机会...
下午的分组讨论中，沈小棠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地产科技"主题。讨论开始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跟上这些专业人士的思路，甚至在某些点上还有独到见解。
"我认为智慧社区的关键不在于技术有多先进，而在于如何让不同年龄层的居民都能轻松使用。"在一位技术专家大谈AI算法后，沈小棠忍不住发言，"我奶奶连智能手机都用不好，更别说复杂的社区APP了。"
会场安静了一瞬，然后响起赞同的声音。
"说得对，用户体验才是关键。"一位女士点头。
"我们需要更人性化的设计。"另一位补充道。
沈小棠看到坐在对面的顾瑾年对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成就感。
酒会开始后，沈小棠正准备去拿饮料，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拦住了她："沈小姐？我是陈明，顾氏集团的营销总监。顾总提到您可能对我们的项目感兴趣？"
沈小棠愣了一下，没想到顾瑾年已经跟团队打过招呼了："是的，我对智慧社区有些想法..."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沈小棠与顾瑾年的核心团队进行了深入交流。她惊讶地发现，这些人完全没有因为她是"沈氏千金"而轻视她，反而认真听取她的每一个建议。
"沈小姐对社区商业布局的见解很有价值。"技术总监张维推了推眼镜，"我们确实忽略了老年群体的消费习惯。"
"我们可以设计一个混合型商业空间。"沈小棠越说越兴奋，"比如将生鲜超市与茶室结合，老年人买菜后可以休息聊天，同时超市也能获得稳定客流..."
她正说得起劲，突然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顺着他们的目光转身，沈小棠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父亲沈志远，脸色阴沉得可怕。
"小棠，过来。"沈志远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小棠的心沉到谷底。她向顾瑾年的团队歉意地笑笑，走向父亲。
"爸，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沈志远压低声音，"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商业论坛感兴趣了？还有，为什么和顾瑾年的人混在一起？"
沈小棠大脑飞速运转："我...就是随便看看..."
"沈叔叔。"顾瑾年的声音插了进来，"好久不见。"
沈志远转向顾瑾年，眼神锐利："顾总，我不知道你给小女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会场渐渐安静下来，周围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三人身上。沈小棠感到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试图解释。
"那是什么样？"沈志远提高声音，"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用卑鄙手段抢走沈氏筹划了两年的项目，现在又来接近我女儿？"
沈小棠看到顾瑾年的表情变得冷峻："沈总，商业竞争各凭本事。至于沈小姐，我们是正常交往。"
"交往？"沈志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小棠，这是真的？"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小棠身上。她的心跳如擂鼓，手心冒出冷汗。现在否认，就能平息父亲的怒火；承认的话...
"是的。"沈小棠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会场中，"我和顾瑾年在交往。"
沈志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沈小棠深吸一口气，"爸，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有权选择自己的朋友和...恋人。"
她不敢看顾瑾年的表情，只能盯着父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好，很好。"沈志远点点头，声音低沉而危险，"既然你选择了立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从今天起，你的所有信用卡停掉，车子收回，别墅也会有人去清理。你想独立？我让你尝尝真正的独立是什么滋味！"
说完，沈志远转身大步离去，留下满场哗然的宾客和呆立原地的沈小棠。
她的双腿突然发软，险些站不稳。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没事吧？"顾瑾年的声音近在耳畔。
沈小棠勉强站直身体："没事。"她强挤出一个笑容，"看来我无家可归了，顾总收留吗？"
顾瑾年没有笑，他的眼神异常严肃："你不必这样。我可以向你父亲解释..."
"解释什么？"沈小棠反问，"说我们只是假扮情侣？那更糟，他会直接把我绑回家关起来。"她看了看四周好奇的目光，"我们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顾瑾年点点头，向团队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沈小棠离开了酒会。
# 第五章
顾瑾年的顶楼公寓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火。沈小棠站在窗前，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你父亲会冷静下来的。"顾瑾年递给她一条毛毯。
沈小棠苦笑："你不了解他。在我们家，违抗他的命令等同于宣战。"她裹紧毛毯，"不过没关系，我早就想搬出来自己住了。"
"以什么为生？"顾瑾年直指核心问题，"你说过你没有任何工作经验。"
沈小棠咬了咬下唇："我可以找工作...或者..."她突然抬头，"你那个提议还有效吗？关于项目合作的？"
顾瑾年挑眉："你确定？刚刚在众人面前宣布我们'在交往'，现在又要一起工作？"
"为什么不？"沈小棠放下茶杯，"反正我爸已经把我赶出家门了，我总得想办法养活自己。"
顾瑾年沉默片刻："我需要确认一点——你是真的对这个项目感兴趣，还是仅仅为了气你父亲？"
沈小棠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一开始可能是有点赌气的成分...但今天在论坛上，听你演讲，参与讨论，我确实觉得这个项目很有意思。"她顿了顿，"而且我认为我能贡献一些价值。"
顾瑾年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最后他点点头："好。明天上午九点，来顾氏集团总部，我们详谈。"
沈小棠松了口气："谢谢。那今晚..."
"客房已经准备好了。"顾瑾年指了指走廊尽头，"里面有全新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沈小棠惊讶于他的周到安排："你经常留宿女客人？"
"我经常加班到深夜，所以准备了客房。"顾瑾年似笑非笑，"你是第一个使用的人。"
不知为何，这个答案让沈小棠心头泛起一丝莫名的愉悦。
第二天早晨，沈小棠被阳光唤醒。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发现已经八点二十了。
"糟了！"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冲进浴室快速洗漱。顾瑾年说九点开会，她可不想第一天就迟到。
当她匆忙走出客房时，闻到一阵诱人的香气。顺着味道来到餐厅，她看到顾瑾年正在往两片吐司上涂抹黄油，桌上还摆着煎蛋、培根和新鲜水果。
"你会做饭？"沈小棠惊讶地问。
顾瑾年抬头，晨光中的他看起来比平日柔和许多："基本生存技能。咖啡还是茶？"
"咖啡，谢谢。"沈小棠在餐桌前坐下，"我以为你会请保姆。"
"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顾瑾年递给她一杯黑咖啡，"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沈小棠抿了一口，惊讶地发现咖啡的浓度和温度都刚好："完美。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顾瑾年嘴角微扬："很多。比如我不会假装自己是另一个人。"
沈小棠知道他在暗指她的"摆烂千金"人设，不由得脸一热："那不一样。我是被迫的。"
"被迫装傻？"
"被迫扮演父母期待的角色。"沈小棠放下咖啡杯，"从小我就被灌输'沈氏唯一继承人'的思想，要学这个学那个，连交朋友都要经过父母审核。"她苦笑，"大学时我偷偷换了专业，从金融换成艺术史，被我爸知道后差点没把我赶出家门。"
顾瑾年若有所思："所以你毕业后故意'摆烂'，是一种反抗？"
"算是吧。"沈小棠耸耸肩，"如果我不能做我想做的事，那我干脆什么都不做。"
"很孩子气的反抗方式。"
"嘿！"沈小棠不满地瞪他。
顾瑾年却笑了："但很有效。至少你现在有机会做自己感兴趣的项目了，不是吗？"
沈小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确实，如果不是她一直"摆烂"，父亲可能早就把她安排进沈氏管理层了，哪会允许她接触顾瑾年的项目？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顾瑾年看了看手表，"你的衣服已经洗好烘干，放在客房衣柜里。"
沈小棠再次为他的细心感到惊讶。回到客房，她果然看到昨晚换下的衣服已经洗净熨好，挂在衣柜里。旁边还有几套全新的职业套装，吊牌都没拆。
她挑了套藏蓝色的西装裙，意外地发现尺寸完全合适。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知道她的尺码的？
九点整，沈小棠跟着顾瑾年走进顾氏集团总部大楼。前台小姐看到总裁身边跟着一位陌生女性，眼中闪过惊讶，但职业素养让她很快恢复了专业微笑。
电梯直达36层总裁办公区。顾瑾年带着沈小棠走进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正是昨天论坛上见过的核心团队。
"各位，从今天起，沈小棠小姐将加入智慧社区项目，负责商业板块的规划和用户调研。"顾瑾年简短宣布。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沈小棠能感觉到众人探究的目光，尤其是那位营销总监陈明，眼神中明显带着怀疑。
"顾总，恕我直言。"陈明终于开口，"沈小姐虽然有商业背景，但她毕竟是沈氏的...而且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不会影响工作。"顾瑾年语气坚定，"我选择沈小姐是因为她在用户体验方面有独到见解，这正是我们项目缺乏的。"
沈小棠感激地看了顾瑾年一眼，然后主动站起来："我知道各位对我有疑虑。是的，我是沈志远的女儿，但我也是一名经济学毕业生，对消费行为有深入研究。"她停顿了一下，"更重要的是，我了解那块地皮和周边社区，因为我从小就在那附近长大。"
会议室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技术总监张维推了推眼镜："沈小姐对老年人使用智能设备的障碍有什么建议吗？"
沈小棠知道这是对她的考验。她深吸一口气，回忆起昨天在分组讨论中的思考："首先，硬件设计要简单，大字体、大按钮；其次，操作流程要极简，最好能一键完成主要功能；最重要的是，要有线下辅助渠道，比如社区志愿者上门教学..."
随着讨论深入，沈小棠渐渐忘记了紧张，全身心投入到项目中。她提出将社区商业中心设计成社交场所而不仅仅是购物场所的想法，获得了团队的一致认可。
会议结束后，顾瑾年带她来到一间办公室："这是你的办公空间。"
沈小棠惊讶地看着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这...太豪华了吧？我只是个新人..."
"项目副总监的标配。"顾瑾年递给她一个文件夹，"这是项目详细资料，今天熟悉一下。明天我们要去实地考察。"
沈小棠接过文件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等等，我没有住的地方...昨晚的衣服和今天的套装..."
"公寓你可以继续住。"顾瑾年说，"衣服算是工作服，公司报销。"
沈小棠皱眉："这不合规矩吧？员工住老板家？"
"暂时安排。"顾瑾年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个会，中午一起吃饭？"
不等沈小棠回答，他已经大步离开。沈小棠叹了口气，环顾自己的新办公室。二十四小时前，她还是个被父亲圈养的"摆烂千金"；现在，她成了顾氏集团的项目副总监，还"公然"与顾瑾年"交往"。
人生真是充满戏剧性。
她打开文件夹，开始认真阅读项目资料。中午时分，办公室门被敲响。
"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顾瑾年，而是一位陌生女性，手里捧着一个食盒。
"沈小姐，顾总让我给您送午餐。他临时有急事出去了。"
沈小棠道谢接过食盒。打开后，她发现里面的菜色都是她喜欢的——清蒸鱼、西兰花和一小碗紫菜汤。顾瑾年怎么会知道她的口味？
下午，沈小棠埋头研究项目资料，不知不觉已是华灯初上。她伸了个懒腰，决定再加班一会儿。正当她全神贯注地修改商业方案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还没下班？"顾瑾年倚在门框上，领带松开，看起来有些疲惫。
沈小棠看了看时间，惊讶地发现已经晚上九点了："我在修改商业布局方案，有些新想法..."
顾瑾年走过来，看了看她电脑上的方案："把花店放在超市隔壁？"
"对，这样买菜的主妇可以顺便买花，而买花的顾客也可能被吸引去买些食材。"沈小棠兴奋地解释，"我还想加入一个共享厨房，住户可以预约使用专业设备烘焙或举办小型聚会..."
她说着说着，发现顾瑾年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中有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她不确定地问。
"不，说得很好。"顾瑾年轻声说，"只是...你现在的样子和传闻中的'摆烂千金'判若两人。"
沈小棠脸一热："那都是装的。其实我很讨厌无所事事的生活。"
"为什么装？"
"因为..."沈小棠犹豫了一下，"如果我表现得有能力，父亲就会把我牢牢控制在沈氏；如果我表现得无能，至少还有自由。"她苦笑，"很矛盾对吧？"
顾瑾年沉默片刻："不，我理解。我也曾经...活在父亲的阴影下。"
这是顾瑾年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庭。沈小棠好奇地问："你父亲也是医生？"
"顶尖心脏外科专家。"顾瑾年语气平淡，"我从小就被要求继承衣钵，连大学专业都是他选的。"
"那你怎么..."
"怎么成了商人？"顾瑾年笑了笑，"大二那年我偷偷辅修了经济学，毕业后没去医院，而是用奖学金和打工攒的钱创业。"他的眼神变得遥远，"我父亲三年没跟我说话。"
沈小棠心头一震。他们的经历竟如此相似。
"后来呢？"她轻声问。
"后来我的公司被收购，赚了第一桶金。父亲看到《福布斯》杂志对我的报道，才勉强承认我的选择。"顾瑾年耸耸肩，"现在我们的关系好多了，虽然他还是会唠叨'救死扶伤比赚钱有意义'。"
沈小棠忍不住笑了："我爸爸看到《商业周刊》对你的专访后，气得三天没吃好饭，一直说'顾家小子凭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共鸣在空气中流转。
"饿了吗？"顾瑾年打破沉默，"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宵夜。"
沈小棠点点头。关上电脑时，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与人分享内心的挣扎，而这个人居然是曾经被她视为"敌人"的顾瑾年。
生活真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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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凌晨两点，沈小棠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电脑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顾瑾年公寓的书桌上散落着各种资料和草稿纸，她已经连续工作了六个小时。
"还没睡？"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小棠抬头，看到顾瑾年穿着睡袍靠在门框上，头发微乱，显然是被灯光吸引过来的。
"马上就好。"她伸了个懒腰，"我在完善商业中心的动线设计。"
顾瑾年走进来，站在她身后查看电脑屏幕："把生鲜区放在入口？"
"对，研究表明，生鲜产品的色彩和气味能刺激购买欲，提升整体销售额。"沈小棠指着屏幕上的设计图，"而且这样设计，顾客必须穿过整个超市才能到达收银台，增加随机购买的机会。"
顾瑾年的目光从屏幕移到她脸上："你懂零售心理学？"
"大学时选修过。"沈小棠轻描淡写地说，没有提及那门课她拿了全系最高分。
顾瑾年拿起桌上的一张草稿纸，上面画满了各种箭头和注释："这是什么？"
"哦，那个..."沈小棠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设想的社区活动日历。根据不同季节和节日安排主题活动，比如春季园艺课、中秋月饼DIY，把商业中心变成社交中心。"
顾瑾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说："饿了么？"
"啊？"
"我煮面给你吃。"顾瑾年转身走向厨房，"休息一下，过度用脑会导致决策质量下降。"
沈小棠愣了几秒才跟上他。厨房里，顾瑾年已经熟练地烧水、切葱花，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午餐肉。
"你会煮面？"沈小棠靠在料理台边，看着这个平日高高在上的总裁系上围裙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留学时练就的生存技能。"顾瑾年头也不抬地煎着鸡蛋，"你父亲没给你打过电话？"
沈小棠摇摇头："三天了，一条消息都没有。"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不过也好，清净。"
水开了，顾瑾年下面条的动作顿了顿："他在等你低头。"
"那我可能要让他失望了。"沈小棠拿起一根黄瓜把玩，"这次我是认真的，顾瑾年。我想证明自己不只是沈志远的女儿。"
顾瑾年把煎好的鸡蛋和午餐肉码在面上，撒上葱花，推到她面前："尝尝。"
沈小棠挑起一筷子面条，热气氤氲中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吃！这酱料怎么调的？"
"秘密。"顾瑾年嘴角微扬，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明天项目组要讨论营销方案，你准备好了吗？"
沈小棠点点头："有些想法，不过..."她犹豫了一下，"他们真的会听我的吗？毕竟我是'空降兵'，还是沈家的人。"
"用实力说话。"顾瑾年简短地说，"商场只认能力，不看出身。"
这句话让沈小棠心头一暖。过去在沈氏，所有人都只看到她是"沈家大小姐"，没人关心她真正能做什么。
吃完面，顾瑾年坚持让她去睡觉："方案明天再完善，睡眠不足会影响创意。"
沈小棠乖乖回到客房，却辗转难眠。她拿出手机，翻到相册里上周和父亲的合影——在沈氏年会上，父亲搂着她的肩膀，笑容骄傲。那时的她穿着华贵的礼服，扮演着完美的千金角色，内心却空洞无比。
"这次我一定要坚持。"她轻声对自己说，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上午，沈小棠穿着浅灰色西装套裙，提前二十分钟到达会议室。让她意外的是，顾瑾年已经在里面了，正和营销总监陈明低声交谈。
"早。"她轻声打招呼。
顾瑾年抬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早。咖啡在那边。"
沈小棠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加入一点牛奶——刚好是顾瑾年平时喝的比例。过去几天她已经不知不觉记住了他的许多习惯。
项目组成员陆续到齐。沈小棠注意到技术总监张维对她点头微笑，这小小的善意让她松了口气。
"开始吧。"顾瑾年敲了敲桌子，"今天讨论营销方案。陈明，你先来。"
陈明打开PPT，展示了一个传统的营销方案：户外广告、电视宣传、报纸专栏...沈小棠越听越皱眉。这种老套的方式怎么能吸引年轻家庭？
"沈小姐似乎有不同意见？"陈明突然点名，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沈小棠。她深吸一口气，放下咖啡杯："我认为我们需要更针对目标人群的策略。智慧社区的主要用户是中产家庭，其中80后、90后父母是决策者，而这些人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是社交媒体和口碑传播。"
她打开自己准备的资料："我建议采用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线上通过KOL种草、短视频平台挑战赛、亲子类公众号合作；线下可以举办'未来生活体验日'，邀请目标客户亲身感受智慧社区的便利。"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张维推了推眼镜："短视频挑战赛具体怎么操作？"
沈小棠点开手机，展示了一个她连夜制作的demo视频："比如这样——'#我家最智能的角落'挑战，用户展示家中最实用的智能设备，优胜者可以获得我们社区的购房折扣。这样既能扩大传播，又能精准触达目标人群。"
她继续解释各种细节，越说越投入。当讲到可以邀请育儿博主担任"社区体验官"时，她注意到顾瑾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方案不错，但执行难度大。"陈明泼冷水，"和KOL合作费用高，效果又难以量化。"
"其实不一定。"沈小棠早有准备，"我们可以采用分成模式，按实际导流效果付费。我整理了一份性价比高的KOL名单，其中几位是我...朋友。"她差点说漏嘴，其实这些"朋友"是她匿名运营的生活方式博客的同行。
顾瑾年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最后他合上笔记本："采用沈小棠的方案，陈明团队配合执行。两周后我要看到初步效果。"
会议结束后，沈小棠收拾资料的手微微发抖。她的方案被采纳了！这是她第一次凭借自己的能力赢得专业认可，而不是靠"沈氏千金"的身份。
"表现不错。"顾瑾年经过她身边时低声说，"不过别高兴太早，执行才是真正的挑战。"
沈小棠抬头，看到他嘴角噙着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心跳突然快了几拍："我知道，我会负责到底。"
接下来的日子，沈小棠全身心投入工作。她白天与营销团队讨论细节，晚上研究竞争对手案例，常常工作到深夜。顾瑾年有时会来办公室看一眼，什么也不说，只是留下一杯咖啡或一份宵夜。
一周后的周五，沈小棠正在审核短视频脚本，陈明突然急匆匆闯进她的办公室："出事了！"
"怎么了？"沈小棠抬头。
"你看这个。"陈明递过平板电脑，上面是一篇财经报道：《智慧社区还是监控社区？顾氏项目被曝侵犯用户隐私》。
沈小棠快速浏览内容，眉头越皱越紧。文章引述"业内人士"说法，称顾氏的智慧社区系统会24小时监控居民活动，数据可能被商业利用。
"这完全是歪曲事实！"沈小棠放下平板，"我们的隐私保护方案是最严格的。"
"问题是大众不会深究真相。"陈明脸色难看，"已经有三个预约看房的客户取消了。顾总要求一小时内拿出应对方案。"
沈小棠的大脑飞速运转。危机公关，她父亲最擅长的领域，但她从未认真学习过。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召集公关团队和法务，马上开会。"她站起身，"同时联系那几位合作KOL，我需要他们帮忙发声。"
一小时后，沈小棠站在会议室前方，向顾瑾年和核心团队展示应对方案：
"第一，法务起草声明，强调我们严格遵守隐私保护法，邀请第三方机构审计；第二，制作系列短视频，由技术总监张维亲自讲解系统如何保护隐私；第三，邀请知名科技博主实地考察并直播；第四..."她停顿了一下，"我建议顾总亲自接受《科技前沿》专访，阐述项目理念。"
顾瑾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确定这能扭转舆论？"
"不能保证完全扭转，但至少能平衡负面声音。"沈小棠坦诚地说，"关键在于速度和诚意。我们必须第一时间回应，并且开诚布公。"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等着顾瑾年做决定。
"按沈小棠的方案执行。"最终他拍板，"陈明负责声明，张维准备技术讲解，沈小棠联系KOL和媒体。"
团队立刻行动起来。沈小棠回到办公室，开始疯狂打电话。她的匿名博客在圈内小有名气，认识不少有影响力的科技和生活类博主。
"林哥，是我...对，就是'小糖罐'...有个急事请你帮忙..."她一个个联系，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人脉。
三小时后，第一批支持顾氏的博主开始发声。与此同时，公司官网发布了正式声明和详细的隐私保护白皮书。张维的技术讲解视频也连夜拍摄完成，发布在各大平台。
凌晨一点，沈小棠瘫在办公室沙发上，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手机屏幕显示最新舆情监测——负面声音已经被对冲，舆论开始转向理性讨论。
"辛苦了。"
沈小棠抬头，看到顾瑾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个纸杯。
"蜂蜜柚子茶。"他递给她一杯，"有助于缓解疲劳。"
沈小棠接过，温热的杯身熨帖着她冰凉的手指："谢谢。舆情暂时控制住了，但还需要持续跟进。"
"明天再说。"顾瑾年在她对面坐下，"今天你做得很好。"
简单的肯定却让沈小棠心头一暖。她低头抿了一口柚子茶，甜中带酸，恰到好处："我只是尽力而为。"
"那些KOL，你认识很多？"顾瑾年状似随意地问。
沈小棠的手指紧了紧杯子："嗯...有些是朋友的朋友。"她不敢说自己就是小有名气的匿名博主"小糖罐"，那个专门分享"摆烂哲学"却意外走红的账号。
顾瑾年没有追问，只是说："明天周末，休息一天吧。连续工作对身体不好。"
"不行，舆情监控..."
"我来负责。"顾瑾年打断她，"这是命令，不是建议。"
沈小棠想反驳，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挤出来了。顾瑾年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吧，送你回去。"
回到公寓，沈小棠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父亲和顾瑾年在某个办公室里激烈争吵，而她站在门外，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
周日中午，沈小棠被门铃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去开门，外面站着林悦，手里拎着两大袋食物。
"惊喜吧！"林悦挤进门，"听说你被赶出家门了，我来看看我们沈大小姐过得怎么样。"
沈小棠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林悦得意地晃了晃手机，"私家侦探找个人还不简单。"她环顾公寓，"哇，顾瑾年家挺有品味的嘛。你们...同居了？"
"别胡说！"沈小棠耳根发热，"我只是暂时借住。工作太忙，还没时间找房子。"
林悦把食物放进冰箱，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所以，你们现在是真交往还是假交往？全城都在猜呢。"
沈小棠给自己倒了杯水："当然是假的。只是工作需要..."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少来！"林悦凑近她，"你知道你刚才说顾瑾年名字的时候，嘴角上扬了0.5厘米吗？"
"胡说什么！"沈小棠推开她，"有吃的吗？我饿了。"
林悦做了个鬼脸，开始加热带来的食物。两人坐在餐桌前，林悦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你爸那边情况不太好。"
"怎么了？"
"他取消了和顾氏的所有合作，还放话说谁敢和顾瑾年做生意就是和沈氏为敌。"林悦担忧地说，"小棠，你爸这次是动真格的。"
沈小棠的食欲一下子消失了："他不能这样...商业是商业，个人是个人。"
"在你爸眼里，你就是他的所有物。"林悦叹气，"对了，还有件事..."她犹豫了一下，"我昨天看到顾瑾年进了沈氏大厦。"
"什么？"沈小棠猛地抬头，"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三点左右。我在对面咖啡厅等人，正好看见他的车停在沈氏门口，他一个人进去的，大概待了一个小时。"
沈小棠的心突然沉了下去。顾瑾年去见父亲？为什么没告诉她？他们谈了什么？
"你还好吗？"林悦担忧地问。
沈小棠强作镇定："没事。可能是商业上的事吧。"
林悦离开后，沈小棠站在落地窗前发呆。顾瑾年和父亲秘密会面...是为了项目？还是...关于她？
手机突然震动，是顾瑾年发来的消息：「舆情已稳定，明天照常工作。晚上有个商务晚宴，需要你一起出席。」
沈小棠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想问他会面的事，又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她只回了个「好的」。
窗外，夕阳西下，整座城市被染成金色。沈小棠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孤独。她不再是沈家的千金，也不是真正的顾氏员工，甚至和顾瑾年的关系也模糊不清。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这场戏，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 第七章
周一早晨，沈小棠比平时更早到达公司。周末得知的消息让她辗转难眠，她需要先整理思绪。
电梯门打开，她惊讶地发现顾瑾年已经在了，正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
"早。"他递给她一杯咖啡，"睡得好吗？"
沈小棠接过咖啡，小心观察他的表情："还行。你呢？周末...忙吗？"
"处理了一些公务。"顾瑾年语气如常，"对了，晚宴七点开始，我会提前一小时去接你做准备。"
"好。"沈小棠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是什么性质的晚宴？"
"亚太商业联盟的季度聚会，各大企业高管都会出席。"顾瑾年顿了顿，"你父亲可能也会去。"
沈小棠的手指紧了紧："我明白了。"
顾瑾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离开了。沈小棠走进办公室，关上门长舒一口气。他为什么不提与父亲见面的事？是在隐瞒什么吗？
一整天，沈小棠都心不在焉。下午的项目会议上，她差点错过一个重要数据点，幸亏张维及时提醒。
"沈小姐不舒服吗？"会议结束后，张维关切地问。
"有点累而已。"沈小棠勉强笑笑，"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张维推了推眼镜，"说真的，刚开始我对你加入团队有疑虑，但现在...你的营销方案确实很有创意。"
这意外的肯定让沈小棠心头一暖："谢谢，这对我意义重大。"
"对了，"张维压低声音，"听说今晚的晚宴，龙腾集团会宣布与顾氏合作的新项目？"
沈小棠一愣："什么项目？"
"你不知道？"张维有些尴尬，"可能顾总打算晚些再公布吧。抱歉，我多嘴了。"
沈小棠强作镇定地笑笑，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龙腾集团是沈氏多年的死对头，如果顾瑾年真的与他们合作...而且偏偏在她与父亲决裂的这个时机...
下午五点，沈小棠提前离开公司，回到顾瑾年公寓准备晚宴。她站在衣柜前，看着顾瑾年为"商务女伴"角色准备的一系列高档礼服，突然感到一阵讽刺。这些衣服就像她的"角色服装"，而她不过是个临时演员。
她挑了件保守的深蓝色长裙，刻意避开了那些更显华贵的款式。化妆时也只用淡妆，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六点整，门铃响起。沈小棠打开门，看到顾瑾年一身正式晚礼服，英俊得让人心跳加速。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眉头微蹙："不舒服？"
"没有啊。"沈小棠故作轻松。
"你平时...更耀眼一些。"顾瑾年斟酌着用词。
沈小棠拿起手包："商务晚宴嘛，低调点好。"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有些凝滞。顾瑾年几次看向她，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打开了音乐。
晚宴在半岛酒店顶层举行。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沈小棠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即将面对父亲，而身边是可能背叛了她的顾瑾年...
"紧张？"顾瑾年突然问。
沈小棠摇头："只是有点闷。"
电梯门打开，华丽的宴会厅映入眼帘。水晶吊灯下，衣着光鲜的商界精英们举杯交谈，侍者穿梭其间。沈小棠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远处的父亲，正与几位董事交谈。
"要过去打招呼吗？"顾瑾年问。
沈小棠深吸一口气："迟早要面对的。"
他们刚走近，沈志远就注意到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周围几位董事也露出尴尬的表情。
"爸。"沈小棠轻声叫道。
沈志远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看向顾瑾年："顾总，好手段。"
顾瑾年面不改色："沈总言重了。今晚我是以个人身份出席。"
"个人身份？"沈志远冷笑，"那正好，我也不必客气了。"他转向沈小棠，"小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跟我回家，一切既往不咎。"
沈小棠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爸，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有权选择自己的工作和...朋友。"
"朋友？"沈志远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知道他接近你是为了什么吗？你知道他上周向我提出什么条件吗？"
周围的交谈声渐渐安静下来，不少人都看向这边。沈小棠感到一阵眩晕："什么...条件？"
"沈总，"顾瑾年突然开口，"我认为这种谈话更适合私下进行。"
"怕了？"沈志远冷笑，"你提出用城西那块地换我女儿远离你的项目时，怎么不怕？"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沈小棠的胸口。她猛地转头看向顾瑾年："什么...意思？"
顾瑾年的表情依然平静，但沈小棠敏锐地注意到他的下颌线条绷紧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沈小棠的声音微微发抖，"你真的...向我爸提出用商业利益交换我的去留？"
周围已经形成了小范围的围观。沈志远乘胜追击："小棠，他只是在利用你。现在跟我回家。"
沈小棠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所有的线索突然串联起来——顾瑾年与父亲的秘密会面，龙腾集团的合作传闻...她被当成什么了？一个谈判筹码？
"我需要解释。"她盯着顾瑾年，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
顾瑾年看了看四周好奇的目光："不是这里。"
"那就现在离开，找个地方说清楚。"沈小棠坚持道。
顾瑾年犹豫了一瞬，点头同意。他们向出口走去，身后传来沈志远愤怒的呼唤："小棠！"
沈小棠没有回头。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困惑和受伤。
"去哪里谈？"她盯着电梯按钮问。
"我办公室。"顾瑾年说，"那里没人打扰。"
二十分钟后，沈小棠站在顾瑾年宽敞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这景色本该令人心旷神怡，此刻却只让她感到孤独和迷茫。
"所以，"她转身面对顾瑾年，"你确实去见我父亲了？"
顾瑾年解开领结，扔在沙发上："是的，但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
"那是怎样？"沈小棠双手抱胸，"请解释清楚，我有权知道真相。"
顾瑾年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她一杯："你父亲联系的我，说要谈关于你的事。"
沈小棠接过酒杯但没有喝："继续。"
"他提出用城西那块地换你离开顾氏，回家乖乖做沈家大小姐。"顾瑾年直视她的眼睛，"我拒绝了。"
沈小棠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拒绝了？"
"是的。"顾瑾年喝了一口酒，"我告诉他，你在项目中的贡献是不可替代的，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让你离开。"
沈小棠的大脑一时处理不了这个信息："那为什么他说..."
"因为他只听了前半部分。"顾瑾年苦笑，"我确实提到了城西地块，但那是另一个话题——我想用它交换沈氏放弃对智慧社区项目的阻挠。"
沈小棠慢慢放下酒杯，消化着这个解释。听起来合理，但她不确定该不该相信。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轻声问。
顾瑾年突然走近一步："凭这个。"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我习惯记录重要商业对话。"
手机里传出父亲和顾瑾年的声音，内容与他描述的一致。沈小棠听完，双腿突然发软，不得不扶住沙发。
"你...录音了？"
"商业习惯。"顾瑾年关掉录音，"现在相信我了？"
沈小棠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羞愧。她竟然怀疑顾瑾年...而他却一直信任她的能力，甚至为了留住她拒绝了父亲的诱惑。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她低声说。
顾瑾年摇摇头："理解。你父亲很擅长心理战。"他顿了顿，"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我们的'恋爱关系'已经被他当众拆穿了。"
沈小棠这才想起他们最初假扮情侣的约定。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几乎忘了那只是个交易。
"所以...我们的协议结束了？"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顾瑾年沉默片刻："技术上是的。但..."他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我希望你能继续留在项目组。你的贡献是真实的，与任何协议无关。"
沈小棠心头涌起一股暖流："真的吗？"
"当然。"顾瑾年点头，"不过现在你得找个新住处了。继续住我那里...不太合适。"
"我明白。"沈小棠突然感到一丝失落，"我会尽快找房子。"
"公司可以预支薪水给你。"顾瑾年公事公办地说，"或者有朋友家可以暂住？"
沈小棠想起林悦的邀约："嗯，有地方去的。"
两人陷入沉默。沈小棠盯着酒杯中的冰块，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莫名的伤感。协议结束了，她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那...我先走了？"她试探地问。
顾瑾年点点头："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我叫车就行。"沈小棠放下酒杯，拿起手包，"明天公司见。"
她转身走向门口，手刚碰到门把，顾瑾年突然叫住她："沈小棠。"
"嗯？"她回头。
顾瑾年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而孤独："无论你父亲怎么说，你在顾氏的位置是靠实力赢得的。记住这一点。"
沈小棠鼻子一酸，匆匆点头离开。走廊上，她终于让憋了许久的泪水流下来。这泪水为何而流？为了与父亲的决裂？为了结束的假情侣关系？还是为了顾瑾年那句难得的肯定？
她分不清，只知道心里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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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沈小棠拖着行李箱站在林悦公寓门口，按了第三次门铃后，终于听到里面传来趿拉着拖鞋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门猛地打开，林悦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天啊，这才七点！"
"抱歉。"沈小棠咬了咬下唇，"我...没别的地方可去。"
林悦瞬间清醒，一把将她拉进门："说什么傻话！快进来。"她接过行李箱，打量着沈小棠苍白的脸色，"发生什么事了？昨晚宴会上..."
"我爸当众拆穿了我和顾瑾年的假情侣关系。"沈小棠机械地说，"然后我发现顾瑾年私下见过我爸，提出用商业利益交换我的去留..."
"什么？！"林悦瞪大眼睛，"那个混蛋！我这就去——"
"不是那样的。"沈小棠拦住她，"顾瑾年有录音证明是我爸扭曲了事实。他...拒绝了交换条件。"
林悦的表情从愤怒转为困惑，又变成好奇："所以...顾瑾年选择留下你？而不是要那块地？"
沈小棠点点头，突然觉得精疲力竭。她瘫在沙发上，把脸埋进双手："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协议结束了，我不能继续住在顾瑾年那里，可我也不能回家..."
"先别想那么多。"林悦拍拍她的肩，"在我这儿住下，慢慢想办法。饿不饿？我叫个外卖？"
沈小棠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钱包："这是我的房租和生活费。"她拿出一张信用卡，"虽然我爸说要停掉我的卡，但这张副卡是用我自己的名字办的，应该还能用..."
林悦皱眉："你认真的？在我这儿住还要给钱？"
"我必须学会独立。"沈小棠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从现在起，我要靠自己的能力生活。"
林悦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哇哦，沈小棠要长大了？行吧，不过只收你一半市场价，而且包三餐。"
沈小棠感激地抱了抱好友。接下来的两天是周末，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几乎不出门。手机上有二十三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父亲，但她一个也没回。
周一早晨，沈小棠比平时更早到达公司。电梯门打开时，她惊讶地看到顾瑾年已经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早。"他递给她一杯，"睡得好吗？"
沈小棠接过咖啡，小心地观察他的表情。顾瑾年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冷静自持，仿佛上周五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
"还行。"她轻声回答，"林悦的沙发床有点硬。"
顾瑾年点点头："找到合适的住处了吗？"
"正在找。"沈小棠抿了一口咖啡，惊讶地发现是她喜欢的焦糖玛奇朵，"谢谢咖啡。"
"不客气。"顾瑾年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对了，十点的项目会议，营销方案准备好了吗？"
沈小棠点点头："都准备好了。"
"很好。"顾瑾年微微颔首，大步离开。
沈小棠望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正是她想要的...不是吗？那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丝失落？
上午的会议进行得很顺利。沈小棠详细介绍了营销方案的最新进展，包括与几位KOL的合作细节。整个过程中，顾瑾年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或提出一两个问题。
"沈小姐，"会议结束后，公关部的李经理叫住她，"关于下个月的社区开放日活动，我想请教你的意见..."
接下来的几天，沈小棠惊讶地发现，公司里对她的态度不仅没有因为"假情侣"事件的曝光而改变，反而更加尊重了。同事们开始主动征求她的意见，甚至在茶水间里邀请她加入闲聊。
周四下午，她在复印间遇到了技术总监张维。
"沈小姐，"他推了推眼镜，"关于社区APP的界面设计，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毕竟你更了解女性用户的心理。"
沈小棠受宠若惊："当然，我很乐意帮忙。"
下班后，她约了林悦去看房。中介带她们看了三处公寓，要么太贵，要么太远。最后一套位于公司附近的老旧小区，虽然装修简单但价格合适。
"就这套吧。"沈小棠当场决定，"我明天就能搬进来。"
"你确定？"林悦皱眉，"这浴室瓷砖都发黄了，厨房..."
"没关系。"沈小棠已经拿出钱包付定金，"干净安全就行。"
当晚回到林悦家，她开始整理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几套职业装是顾瑾年提供的"工作服"，几件日常衣物是从家里带出来的，还有一个小化妆包。
"天啊，你就这么点东西？"林悦难以置信，"你那些名牌包包、鞋子呢？"
"都在家里。"沈小棠耸耸肩，"反正现在上班也用不着。"
林悦突然抱住她："小棠，我为你骄傲。真的。"
沈小棠鼻子一酸，强忍住眼泪："别肉麻了。帮我看看还缺什么生活用品？"
两人列了一张长长的清单。第二天，沈小棠请了半天假，和林悦一起跑超市采购。看着购物车里的锅碗瓢盆、毛巾床单，她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真正为自己置办生活。
"总共一千二百八十六元。"收银员报出数字。
沈小棠递出信用卡，心跳加速。这是她第一次为日常生活花这么多钱，以前随便买条裙子都不止这个数。
搬入新公寓的第一晚，沈小棠坐在硬邦邦的沙发上，环顾这个不足五十平米的小空间。墙壁有些泛黄，家具也很简陋，但这是完全属于她的地方，用自己赚的钱租来的。
手机突然震动，是工资到账的短信提醒。她盯着那个数字，第一次体会到"血汗钱"的意义——这是她靠自己的能力赚来的，不是父亲给的零花钱。
周末，她花了两天时间布置公寓。周一早晨，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铅笔裙，步行十五分钟到达公司，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电梯里，她遇到了陈明。自从"假情侣"事件后，这位营销总监对她的态度明显好转。
"沈小姐，早啊。"他主动打招呼，"新家住得习惯吗？"
"还不错，谢谢关心。"沈小棠微笑回应。
"对了，"陈明压低声音，"顾总上周否决了与龙腾集团的合作。听说是因为对方提出的条件太苛刻。"
沈小棠心头一跳："什么条件？"
"好像是要求撤换项目组部分成员..."陈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包括你。"
沈小棠瞪大眼睛。顾瑾年为了留住她，连与龙腾的合作都放弃了？那可是业界巨头啊！
一整天，这个消息都在她脑海中盘旋。下班时，她鼓起勇气敲响了顾瑾年办公室的门。
"请进。"
顾瑾年正在看文件，抬头见是她，微微挑眉："有事？"
沈小棠深吸一口气："我听说...你拒绝了龙腾的合作？因为...因为我？"
顾瑾年放下钢笔："陈明告诉你的？"
沈小棠点点头。
"不完全是因为你。"顾瑾年示意她坐下，"龙腾的条件确实包括更换部分团队成员，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想控制项目主导权，这与我的理念不符。"
沈小棠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想判断这话的真实性。顾瑾年的眼神坦率而平静。
"无论如何，谢谢。"她轻声说，"我知道我的存在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尤其是和我父亲..."
"沈小棠。"顾瑾年突然直呼其名，"在商言商，我留下你是因为你对项目有价值，不是出于任何私人原因。明白吗？"
沈小棠感到一阵莫名的刺痛："当然，我完全理解。"
"至于你父亲，"顾瑾年继续道，"那是你需要自己处理的问题。"
"我知道。"沈小棠站起身，"不打扰你工作了。"
走出办公室，她长舒一口气。顾瑾年说得对，她和父亲之间的问题必须自己解决。犹豫再三，她终于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小棠？"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既惊讶又疲惫。
"爸，我们需要谈谈。"她直接说道，"就我们两个，不带任何商业话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今晚七点，老地方。"
老地方是指家附近的一家小茶馆，小时候父亲常带她去那里下棋。挂断电话，沈小棠的心跳加速。这是她离家后第一次主动联系父亲。
七点整，她走进茶馆，看到父亲已经坐在角落的老位置等着了。短短两周不见，沈志远似乎老了许多，鬓角的白发更明显了。
"爸。"她轻声叫道。
沈志远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坐。"
沈小棠坐下，两人相对无言。侍者送上她最喜欢的茉莉花茶，这细节让她心头一暖——父亲还记得。
"你瘦了。"最终沈志远打破沉默。
"新工作很充实。"沈小棠小心地回答，"我...搬出来自己住了。"
"我知道。"沈志远哼了一声，"林悦那丫头的小公寓。"
沈小棠惊讶于父亲对她的行踪如此了解。
"为什么不回家？"沈志远突然问，"就因为那个顾瑾年？"
"不是因为他。"沈小棠摇头，"是因为我自己。爸，我想证明我能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不依靠沈家的光环。"
沈志远盯着她看了许久："你变了。"
"我长大了。"沈小棠轻声说，"爸，我不是要永远离开家，只是需要一些空间，找到自己的价值。"
"在顾氏找到价值？"沈志远的声音带着讥讽，"你知道他们背后怎么说你吗？沈家的叛徒，为了男人背叛父亲..."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沈小棠坚定地说，"而且我和顾瑾年只是同事关系，从来就不是真的在交往。"
沈志远挑眉："是吗？那他为什么为了你放弃与龙腾的合作？为什么每周都去看你打网球？"
"他...什么？"沈小棠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当然知道。"沈志远冷笑，"你以为我会真的不管你？"
沈小棠的心跳漏了一拍。顾瑾年每周去看她打网球？她确实保持着每周六上午打网球的习惯，但从来不知道有人观察她...
"爸，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她努力拉回思绪，"我在顾氏工作很开心，团队尊重我，我的意见被重视...这是我在沈氏从未体验过的。"
沈志远的表情软化了一些："因为你是我女儿，在沈氏所有人都让着你。但在外面...世界很残酷，小棠。"
"我知道，但我愿意学习。"沈小棠伸手握住父亲的手，"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如果失败了，我会乖乖回家。"
沈志远长叹一口气："你从小就倔。"他反握住女儿的手，"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你还坚持，我就不再干涉。"
沈小棠鼻子一酸："谢谢爸。"
"不过有个条件。"沈志远严肃起来，"每周回家吃一次饭，不准推辞。"
"成交。"沈小棠破涕为笑。
父女俩又聊了些家常，气氛渐渐融洽。离开茶馆时，沈小棠感到肩上的重担轻了许多。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顾瑾年发了条消息：「和我爸谈过了，暂时休战。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包容。」
消息显示已读，但久久没有回复。沈小棠把手机塞回口袋，告诉自己不要在意。毕竟，他们只是同事关系...不是吗？
# 第九章
周六早晨，沈小棠按照惯例来到社区网球场。阳光正好，微风拂面，是打球的好天气。
"小棠！这边！"她的固定球友王莉已经在场上热身了。
沈小棠挥挥手，走向更衣室。换好运动服出来时，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父亲说顾瑾年每周都来看她打球...真的吗？
"发什么呆呢？"王莉把球拍递给她，"今天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沈小棠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放马过来！"
一局激战正酣，沈小棠一个漂亮的扣杀得分，赢得场边几个观众的掌声。她擦汗时不经意瞥向观众席，突然僵住了——最角落的位置，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高大身影正专注地看着球场。虽然帽檐压低，但那轮廓她绝不会认错。
顾瑾年。
他什么时候来的？一直坐在那里吗？沈小棠的心跳突然加速，手心冒出细汗。
"喂！轮到你了！"王莉的呼唤把她拉回现实。
接下来的比赛，沈小棠打得心不在焉，频频失误。每次看向那个角落，都能感觉到顾瑾年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身上。
"你今天状态不对啊。"比赛结束后，王莉疑惑地问，"身体不舒服？"
"可能有点累。"沈小棠含糊其辞，"下周再战。"
冲完澡出来，沈小棠犹豫着要不要"偶遇"顾瑾年。但当她走出更衣室，那个角落已经空无一人。不知为何，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
周日，她宅在家里整理公寓，顺便更新已经荒废多日的"小糖罐"博客。登录后台时，她惊讶地发现粉丝数不减反增，留言区满是询问她近况的留言。
「糖糖去哪了？求更新！」
「没有你的毒鸡汤，周一上班都没动力了QAQ」
「听说糖糖是某豪门千金？真的假的？」
最后一条留言让沈小棠手指一颤。她的匿名身份被怀疑了？仔细查看，原来是有粉丝扒出了她早期照片中不经意露出的限量版手表，价值数十万。
沈小棠咬着嘴唇思考片刻，开始敲打键盘：
「好久不见，我的糖豆们。过去一个月，我经历了一场'身份危机'——没错，那个豪门千金的传闻是真的。但现在的我，选择离开金丝笼，自己筑巢。从零开始的生活比想象中艰难，但也比想象中自由...」
她详细记录了过去一个月的经历，隐去了真实姓名和公司信息，但情感完全真实。写完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击了发布。
周一早晨，沈小棠刚到办公室，就被陈明急急忙忙叫住："沈小姐，快看这个！"
他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个知名科技博主的页面，最新文章标题是《神秘千金转型记：从摆烂到商业新星》。
沈小棠的心跳几乎停止——这不就是她昨天博客的内容吗？虽然关键信息被隐去，但熟悉的人一定能猜出是谁。
"这...这怎么..."
"现在全网都在猜是谁。"陈明兴奋地说，"已经有线索指向我们公司了！顾总说要抓住这个机会，借势宣传智慧社区项目。"
沈小棠脑中一片空白。顾瑾年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顾总在哪里？"她急切地问。
"会议室，正和公关部开会讨论这事呢。"
沈小棠快步走向会议室，透过玻璃墙看到顾瑾年正指着投影屏幕说着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投影屏幕上正是那篇博文的内容摘要。
"沈小姐，正好。"公关总监李经理招呼她，"我们在讨论如何利用这个热点。你知道这位'神秘千金'是谁吗？"
沈小棠的喉咙发紧。她看向顾瑾年，后者正平静地注视着她，眼神深不可测。
"我..."她张了张嘴，突然下定决心，"是我。"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就知道！"李经理率先打破沉默，"那种对奢侈品的见解，还有商业敏感度...太明显了！"
其他人也开始小声议论。沈小棠只盯着顾瑾年，等待他的反应。
"有多少粉丝？"顾瑾年突然问。
"什么？"
"你的博客，有多少粉丝？"顾瑾年语气平静。
"大概...八十万左右。"沈小棠回答。
顾瑾年点点头："很好的营销资源。李经理，重新调整宣传方案，把沈小姐的博主身份纳入考量。"
就这样？没有质问，没有惊讶？沈小棠一时摸不着头脑。
会议结束后，顾瑾年叫住了她："沈小棠，来我办公室一下。"
关上门，顾瑾年直奔主题："为什么不早说？"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沈小棠老实承认，"'小糖罐'是我大学时随便开的匿名账号，没想到会火起来。"
顾瑾年若有所思："内容很真实，文笔也不错。"
"你...看过？"沈小棠惊讶地抬头。
"今早李经理发来的链接。"顾瑾年走向窗边，"周六的网球打得不好。"
这突然的话题转换让沈小棠一愣："你...真的每周都去看我打球？"
顾瑾年转过身，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你父亲告诉你的？"
沈小棠点点头，心跳如鼓。
"只是商业观察。"顾瑾年语气平淡，"了解团队成员的生活习惯有助于管理。"
"哦。"沈小棠不知为何有些失望，"那博客的事..."
"公司会尊重你的隐私。"顾瑾年说，"是否公开身份，完全由你决定。"
沈小棠松了口气："谢谢。我会配合宣传，但希望不要过度炒作'千金'身份。"
"合理。"顾瑾年点头，"对了，新家还习惯吗？"
这突然的关心让沈小棠措手不及："还...还行。就是厨房有点小，不太会做饭。"
"学起来不难。"顾瑾年随口道，"下班后等我一下，有事找你。"
沈小棠好奇地离开办公室，一整天都在猜测顾瑾年要说什么。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续离开，她坐在工位上假装整理文件，实则心不在焉。
"准备好了吗？"顾瑾年突然出现在她桌前。
"啊？准备什么？"
顾瑾年已经转身走向电梯："跟我来。"
二十分钟后，沈小棠惊讶地发现他们站在一家高档厨具店门口。
"这是..."
"基础厨具。"顾瑾年推门而入，"既然要独立生活，就得学会自己做饭。"
他轻车熟路地挑选了一口不粘锅、一个汤锅、一套刀具和几件小工具，然后转向目瞪口呆的沈小棠："有什么忌口吗？"
"没...没有。"
顾瑾年点点头，又拿了一些基础调料："这些够开始了。"
结账时，沈小棠慌忙掏出钱包："我自己来！"
顾瑾年已经递出了信用卡："公司福利，新员工安家补贴。"
沈小棠狐疑地看着他："真的有这个福利？"
"现在有了。"顾瑾年嘴角微扬，"走吧，下一站是超市。"
在生鲜区，顾瑾年像个经验丰富的主妇一样挑选蔬菜和肉类，还耐心解释如何判断鱼的新鲜度、怎样挑选最甜的西红柿。沈小棠跟在他身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最后是鸡蛋和牛奶，基本营养就齐全了。"顾瑾年把购物车推向收银台。
"你...经常做饭？"沈小棠忍不住问。
"留学时养成的习惯。"顾瑾年把商品装袋，"后来发现比外卖健康。"
回到沈小棠的小公寓，顾瑾年自然地走进厨房，开始整理刚买的物品。
"我来吧..."沈小棠局促地站在一旁。
"看着学。"顾瑾年系上围裙——不知何时买的，"今晚教你最基础的三道菜：番茄炒蛋、青菜炒肉和紫菜汤。"
沈小棠瞪大眼睛："现在？你要...教我做饭？"
"有问题吗？"顾瑾年已经开始洗菜，"作为项目负责人，关心团队成员的生活状况是分内之事。"
沈小棠抿嘴笑了："那真是...太体贴了。"
接下来的两小时，她经历了人生中最混乱也最有趣的烹饪课。顾瑾年是个严格的老师，要求每个步骤都精确到位，但也会在她手忙脚乱时及时援手。当三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终于上桌时，沈小棠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我做的！真的做出来了！"她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天啊，太好吃了！"
顾瑾年看着她孩子般的兴奋，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基本生存技能而已。"
"对你来说是基本，对我来说是革命！"沈小棠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尝尝学生的处女作？"
顾瑾年接过碗，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地吃起饭来。窗外华灯初上，为简陋的小公寓镀上一层温馨的光晕。
"为什么？"吃到一半，沈小棠突然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沈小棠直视他的眼睛，"不只是今晚，还有...给我工作机会，为我放弃龙腾合作，甚至每周看我打球...为什么？"
顾瑾年放下筷子，沉默了片刻："因为我看到了你自己都没发现的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从'摆烂千金'到商业精英的蜕变。"顾瑾年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沈小棠，你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沈小棠的眼眶突然湿润了。这是她听过的最真诚的肯定。
"谢谢。"她轻声说，"不过...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空气突然变得凝重。顾瑾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让沈小棠的心跳加速。
"不全是。"最终他低声承认。
沈小棠屏住呼吸，等待下文。但顾瑾年只是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不早了，我该走了。明天记得把企划书交上来。"
"等等！"沈小棠拦住他，"什么叫'不全是'？还有什么原因？"
顾瑾年站在门口，背对着她："有些界限，一旦跨过就回不去了。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合适。"
"合适？"沈小棠皱眉，"什么意..."
她的问题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顾瑾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变得严肃："是我父亲。"
他接起电话，简短交谈几句后挂断："医院有紧急情况，我得去一趟。"
"你父亲...是医生？"沈小棠想起之前顾瑾年提过的事。
"嗯，心脏外科。"顾瑾年已经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明天公司见。"
门关上了，留下沈小棠一人站在客厅，满脑子的疑问和莫名的失落。那句"不全是"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洗碗时，她发现顾瑾年落下了一条手帕。纯黑色的丝质手帕，一角绣着精致的"K"字。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发消息告诉他——这给了她一个再次见面的理由。
睡前，她习惯性刷了下博客，发现那篇曝光文章已经引发轩然大波，评论区炸开了锅。更让她震惊的是，一个认证为"顾氏集团官方"的账号留言：
「从摆烂到卓越，正是智慧社区倡导的生活理念。欢迎关注@小糖罐的蜕变之旅，也期待我们的项目能带给更多人改变的可能。」
沈小棠盯着这条留言，心跳加速。这是...顾瑾年授意的吗？他在公开支持她的双重身份？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短信弹出：「手帕不用还了。——K」
沈小棠瞪大眼睛。他怎么知道...？随即她反应过来，不禁笑出声——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她回复：「那怎么行，这么贵的手帕。明天带去公司还你。」
消息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沈小棠等了一会儿，又发了一条：「谢谢今晚的烹饪课。下次我请你。」
这次回复很快来了：「下次学做面条。晚安。」
沈小棠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像个得到暗恋对象回应的中学生。这种甜蜜的期待感是什么？这种心跳加速的喜悦又是什么？
她不敢深想，只知道明天上班前，要好好挑一套衣服，再化个精致的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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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沈小棠站在衣柜前，第三次更换上衣。平常从不纠结穿着的她，今天却异常在意自己的形象。
"就这件吧。"她最终选定一件浅蓝色衬衫，搭配白色铅笔裙——既专业又不失柔美。顾瑾年昨晚那句"不全是"和那条故意留下的手帕，让她一整夜辗转反侧。
手机震动，林悦发来消息：「看到你博客爆红了！全公司都知道了吗？」
沈小棠回复：「嗯，昨天我自己坦白的。顾瑾年反应很平静，甚至用官方账号留言支持。」
林悦秒回：「！！！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沈小棠咬着下唇：「不确定。他总说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合适'。」
林悦：「男人心海底针。不过今晚庆功宴是个好机会，灌他两杯说不定就吐真言了~」
沈小棠笑着摇头，放下手机。今晚是智慧社区第一阶段成果的庆功宴，整个团队都会出席。她小心地把顾瑾年的手帕放进包里，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还给他。
公司电梯里，沈小棠遇到了张维。
"早啊，网红小姐。"技术总监难得地开起玩笑，"博客粉丝破百万了吧？"
沈小棠耳根发热："别取笑我了。"
"说真的，"张维正色道，"你的营销方案加上个人影响力，给项目带来了超乎预期的关注度。顾总今早开会时特别表扬了这一点。"
沈小棠心头一暖："团队合作的结果。"
走进办公室，她发现桌上多了一杯焦糖玛奇朵和一张便签：「十点会议室，项目总结。——K」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沈小棠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她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温度刚好。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顾瑾年总结了第一阶段成果，部署了下阶段工作。整个过程中，他专业而冷静，与昨晚在她公寓教做饭的那个男人判若两人。
"最后，"顾瑾年合上文件夹，"今晚的庆功宴七点在香格里拉，全员出席。"
散会后，沈小棠故意落在最后。当会议室只剩他们两人时，她拿出那条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你的。"
顾瑾年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一丝电流般的触感让沈小棠迅速缩回手。
"谢谢。"顾瑾年将手帕放进口袋，"昨晚的菜没把自己毒死？"
"不仅没有，还相当美味。"沈小棠鼓起勇气，"今晚...庆功宴后有空吗？我想请你喝一杯，算是感谢烹饪课。"
顾瑾年沉默了几秒："庆功宴上本来就有酒。"
"我是说..."沈小棠感到脸颊发烫，"就我们两个。"
顾瑾年的眼神深了几分："沈小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她直视他的眼睛，"我在问你知不知道。"
两人对视片刻，顾瑾年突然靠近一步，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七个月零十二天。"
"什么？"
"从我们在商场洗手间外'偶遇'到现在的时间。"顾瑾年轻声说，"足够长的观察期了。"
沈小棠心跳加速："观察什么？"
"观察你是不是真的从'摆烂千金'蜕变成了我想象中的那个人。"顾瑾年的目光落在她唇上，"答案是肯定的。"
沈小棠屏住呼吸，等待他的下一句话。但顾瑾年只是后退一步："今晚见。"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她站在原地，心跳如雷。
一整天，沈小棠都无法集中精力工作。顾瑾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观察期"结束了？他打算怎么做？
下班后，她直接去了林悦家换装。
"哇哦！"林悦吹了个口哨，"这裙子是要杀人啊！"
沈小棠转了个圈，香槟色的贴身礼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太过了吗？"
"恰到好处。"林悦帮她整理头发，"记住，今晚一定要问清楚他的心意。不能再拖了。"
沈小棠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七个月的暧昧与试探，今晚必须有个结果。
庆功宴在酒店顶层宴会厅举行。沈小棠到达时，大部分同事已经在了。她一进门就吸引了众多目光，陈明甚至夸张地吹了声口哨。
"沈小姐，今晚光彩照人啊！"李经理递给她一杯香槟。
沈小棠道谢，目光扫视全场寻找顾瑾年的身影。他不在。
"顾总马上到。"张维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刚才还在打电话。"
话音刚落，宴会厅的门开了。顾瑾年一身黑色燕尾服走进来，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沈小棠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今晚英俊得令人窒息。
顾瑾年的目光迅速锁定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穿过人群向她走来，每一步都让沈小棠的呼吸更急促一分。
"很美。"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沈小棠浑身发烫。整个晚宴，她都能感觉到顾瑾年的目光如影随形，即使他正在与其他宾客交谈。
宴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邀请顾瑾年上台致辞。
"智慧社区项目能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团队每个人的努力。"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特别要感谢一位成员的贡献——沈小棠小姐。"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到沈小棠身上，她惊讶地抬头。
"沈小姐不仅带来了创新的营销理念，还用她的个人经历诠释了项目的核心精神——蜕变与成长。"顾瑾年直视她的眼睛，"请上台来。"
掌声中，沈小棠忐忑地走上台。顾瑾年递给她一个信封："项目特别贡献奖。"
沈小棠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支票和一串钥匙。
"这是..."她困惑地抬头。
"公司附近的一套公寓。"顾瑾年平静地说，"作为对你贡献的奖励。"
台下响起惊叹声和掌声。沈小棠却僵在原地——这太贵重了，而且...太公开了。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被彻底打破。
"谢谢。"她勉强微笑，低声问，"为什么现在？为什么这样？"
顾瑾年靠近一步，近得台下都能看到他们的亲密姿态："因为观察期结束了。"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俯身吻住了她。
沈小棠的大脑一片空白。顾瑾年的唇温暖而坚定，带着淡淡的威士忌香气。这个吻只持续了几秒，却足以让全场哗然。
"哇哦！"陈明第一个起哄，"终于！"
掌声、口哨声、欢呼声瞬间爆发。沈小棠脸颊滚烫，不知所措地看向顾瑾年。他的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坚定。
"七个月零十二天，"他低声说，"我受够假装了。"
宴会结束后，顾瑾年拉着沈小棠上了他的车。
"去哪里？"她问，心跳仍未平复。
"我家。"顾瑾年简短地回答。
车内陷入沉默。沈小棠有太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那个吻，那串钥匙，那句"观察期结束"...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顾瑾年的公寓位于城市最高端的住宅区，宽敞明亮，装修风格简约而奢华。与沈小棠简陋的小公寓形成鲜明对比。
"喝点什么？"顾瑾年松开领结。
"水就好。"沈小棠站在客厅中央，突然有些拘谨。
顾瑾年递给她一杯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条黑色手帕："知道为什么我故意留下这个吗？"
沈小棠摇头。
"因为我想找个理由再见你。"顾瑾年直视她的眼睛，"就像七个月前在商场洗手间外，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是谁，故意找借口接近你。"
沈小棠瞪大眼睛："什么？"
"我在一次商业酒会上见过你，当时你正无聊地应付一群阿谀奉承的人，眼神却充满厌倦和智慧。"顾瑾年轻声说，"那一刻我就想认识真实的你。"
沈小棠的心跳加速："所以...从一开始..."
"从一开始，我就被那个藏在'摆烂千金'面具下的真实灵魂吸引了。"顾瑾年走近一步，"但我需要确定，你的蜕变是真实的，而不只是为了反抗父亲。"
"现在你确定了？"
"毫无疑问。"顾瑾年抚上她的脸颊，"今天的你，比七个月前我遇见的那个人更加耀眼。"
沈小棠眼眶发热："那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
"因为我不想再假装了。"顾瑾年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下唇，"那个吻不是给观众看的，是给你的。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从来就不是演戏。"
沈小棠再也忍不住，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比台上的那个更加热烈，充满压抑已久的情感。顾瑾年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近。
"留下来。"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
沈小棠点点头，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第二天清晨，沈小棠在顾瑾年的床上醒来，阳光透过纱帘洒落在他的睡颜上。她轻轻抚摸他的眉骨，心中满是不可思议的幸福感。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悦的连环call：
「天啊！！！全公司都在传你们的事！」
「顾瑾年当众吻你？！我错过了什么！」
「快回电话！不然我杀去顾瑾年家找你！」
沈小棠笑着放下手机，不想打破这美好的宁静时刻。顾瑾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拉入怀中。
"早安。"他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
"早安。"沈小棠靠在他胸前，"我们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应对公司的八卦？"
顾瑾年轻笑："让他们说去吧。反正从今天起，沈小棠正式搬进我送你的那套公寓。"
"什么？那不是公司的奖励吗？"
"是我的公寓。"顾瑾年吻了吻她的发顶，"同一栋楼，不同楼层。我想给你独立空间，但也想离你近一点。"
沈小棠心头一暖："狡猾。"
"彼此彼此。"顾瑾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摆烂千金'伪装得那么好，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我父亲。"
"你父亲？"沈小棠突然想起什么，"他知道我们...?"
"还不知道。"顾瑾年皱眉，"他最近在准备一个国际学术会议，没空管我的私事。"
沈小棠若有所思。她还没告诉父亲自己和顾瑾年的事，昨晚那个吻的视频已经在公司群里传遍了，父亲迟早会知道。
"别担心。"顾瑾年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我会亲自向你父亲解释。"
"那场面一定很精彩。"沈小棠苦笑，"沈氏和顾氏多年的竞争对手，突然变成...亲家？"
顾瑾年大笑："我喜欢这个说法。"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张维的来电。
"顾总，出事了！"电话那头，张维的声音异常紧张，"龙腾集团刚刚发布了他们的智慧社区计划，几乎照搬我们的创意！发布会就在今天上午十点！"
顾瑾年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我马上到公司。"
沈小棠已经起身穿衣服："怎么回事？"
"龙腾窃取了我们的方案。"顾瑾年快速洗漱，"他们比我们提前两周开发布会，一旦抢占先机，我们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赶到公司。项目组核心成员已经聚集在会议室，气氛凝重。
"内部肯定有泄密者。"陈明咬牙切齿，"他们的方案细节和我们几乎一模一样！"
顾瑾年冷静地查看龙腾发布的资料："不一定。可能是商业间谍，或者黑客攻击。"他转向技术团队，"立刻检查系统安全日志。"
沈小棠仔细阅读龙腾的方案，突然发现一个细节："等等，他们的老年关怀模块很粗糙，几乎是一笔带过。而这是我们最核心的创新点之一。"
"因为他们不懂老年群体的真实需求。"张维眼睛一亮，"他们只抄袭了表面功能。"
沈小棠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我们调整发布重点呢？不跟他们拼技术参数，而是强调人文关怀和真实用户体验？"
顾瑾年看向她："具体说说。"
"提前启动'百名长者体验官'计划。"沈小棠越说越兴奋，"邀请真实用户试用系统，记录他们的反馈，把这些真实故事作为发布会的核心内容。技术可以复制，但真实体验和情感共鸣无法抄袭！"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顾瑾年拍板："就这么办。沈小棠负责联系体验官，张维团队调整系统易用性，陈明重新策划发布会。原定两周后的发布会...提前到三天后。"
"三天？！"所有人异口同声。
"足够长了。"顾瑾年环视团队，"有问题吗？"
没人反对。会议结束后，沈小棠留下与顾瑾年单独讨论细节。
"你确定三天够用？"她担忧地问。
顾瑾年握住她的手："相信你的团队。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他吻了吻她的指尖，"这次危机正好证明，我选择你不仅仅因为感情，更因为你的能力。"
沈小棠心头一热："我会全力以赴。"
接下来的72小时，整个项目组不眠不休。沈小棠亲自拜访了二十多位潜在体验官，记录他们的需求和担忧。顾瑾年则坐镇公司，协调各方资源。
第三天凌晨四点，沈小棠瘫在办公室沙发上，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发布会定在上午十点，而他们还有一堆细节没完善。
"睡一会儿。"顾瑾年递给她一条毯子，"两小时后我叫你。"
沈小棠摇摇头："还有体验官的采访视频没剪辑完..."
"我来处理。"顾瑾年罕见地亲自上手剪辑软件，"告诉我你想要的效果。"
沈小棠惊讶地看着他熟练操作："你还会视频剪辑？"
"大学时的爱好。"顾瑾年专注地盯着屏幕，"说吧，哪些片段最重要？"
沈小棠靠在他肩上，指导他选取最有感染力的片段。两人肩并肩工作，竟有种奇妙的默契与温馨。
# 第十一章
上午九点，发布会现场人头攒动。龙腾的抄袭行为反而为顾氏吸引了更多媒体关注，大家都好奇顾氏会如何应对。
沈小棠站在后台，紧张地整理讲稿。她今天穿了一套干练的白色套装，头发高高扎起，看起来既专业又亲和。
"紧张吗？"顾瑾年从身后环住她的腰。
"有点。"沈小棠深吸一口气，"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媒体面前演讲..."
顾瑾年转过她的身体，轻轻吻了她："把他们当成你博客的读者。你写的每篇文章都能打动人心，现场演讲只会更精彩。"
这个吻和鼓励让沈小棠平静了许多。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母亲。
"妈？"她接起电话，"我现在很忙..."
"小棠！"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爸爸...他心脏病发作，正在医院抢救！"
沈小棠的脸色瞬间煞白："什么？在哪家医院？"
"仁和医院。医生说情况不太好..."母亲已经泣不成声。
挂断电话，沈小棠双手发抖。顾瑾年立刻察觉异常："怎么了？"
"我爸...心脏病发作，在医院抢救。"沈小棠的声音颤抖，"我得马上过去。"
顾瑾年没有丝毫犹豫："我送你。"
"但发布会..."
"比你父亲重要吗？"顾瑾年已经拿出手机安排车辆，"走吧。"
沈小棠感激地看着他。这一刻，她更加确定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的全部——不仅是他的英俊与才华，更是他关键时刻的担当与理解。
前往医院的车上，沈小棠不停地看手表。发布会没有她可以继续，但没有顾瑾年...
"掉头。"她突然对司机说，"回顾氏大厦。"
顾瑾年皱眉："什么？"
"发布会不能没有你。"沈小棠坚决地说，"送我到医院后你立刻回去。我父亲那边有我和我妈就够了。"
"但..."
"没有但是。"沈小棠握住他的手，"项目关系到数百人的心血和公司的未来。我父亲...他会理解的。"
顾瑾年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点头同意。
仁和医院急诊室外，沈小棠见到了泪流满面的母亲。
"医生说是急性心肌梗塞，正在手术。"母亲紧紧抓住她的手，"你爸爸这段时间压力太大，整夜整夜睡不着..."
沈小棠心头一紧："是因为...我和顾瑾年的事吗？"
母亲摇摇头："不全是因为你。龙腾集团抢走了沈氏几个大客户，董事会给你爸很大压力。再加上看到你和顾瑾年..."她叹了口气，"他其实很后悔当初逼你太紧。"
手术灯终于熄灭，主刀医生走出来："手术很成功，但需要静养。"
"谢谢医生！"沈小棠松了口气，"是谁做的手术？"
"顾教授亲自操刀。"医生摘下口罩，"幸好他在医院开会，不然..."
沈小棠愣住："顾教授？顾瑾年的父亲？"
母亲也露出惊讶的表情："顾远山？他...救了你爸爸？"
这戏剧性的巧合让沈小棠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世间的恩怨情仇，在生死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父亲被推出来时还处于麻醉状态，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沈小棠轻轻握住他的手，心中百感交集。
手机震动，是顾瑾年发来的消息：「发布会大获成功！媒体评价"比龙腾有人情味十倍"。你那边怎么样？需要我过来吗？」
沈小棠回复：「手术成功，是你父亲做的。医生说很顺利。你忙你的，不用过来。」
放下手机，她看向窗外。阳光明媚，一如她复杂的心情。父亲与顾家的恩怨，她与顾瑾年的感情，事业与家庭的平衡...所有线条在这一天交织在一起。
傍晚时分，父亲终于醒来。看到守在床边的沈小棠，他虚弱地笑了笑。
"小棠..."
"爸，别说话，好好休息。"沈小棠握住他的手，"顾医生说您需要静养。"
父亲的眉头皱起："顾远山？是他...做的手术？"
沈小棠点点头："他刚好在医院开会。"
父亲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命运弄人..."
"爸，"沈小棠鼓起勇气，"关于我和顾瑾年..."
"我看到了那个视频。"父亲的声音很轻，"当众亲吻...挺浪漫的。"
沈小棠瞪大眼睛："您...不生气？"
"生气有用吗？"父亲苦笑，"这几个月，我看着你在顾氏成长、蜕变，比过去二十二年都更加耀眼。作为父亲，我还有什么理由反对？"
沈小棠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爸..."
"不过，"父亲艰难地补充，"我要亲自见见那小子。敢拐走我女儿，没那么容易！"
沈小棠破涕为笑："他其实...很优秀。"
"知道，所以才更气人。"父亲哼了一声，"比他爸当年还讨厌。"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敲响。顾瑾年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和一个果篮。
"抱歉打扰。"他礼貌地说，"沈叔叔，您好些了吗？"
沈志远眯起眼睛："顾瑾年？"
"是我。"顾瑾年走进来，将礼物放在床头，"发布会结束后我就赶来了。我父亲说您的手术很成功，但需要充分休息。"
沈志远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问："你爱我女儿吗？"
"爸！"沈小棠羞红了脸。
顾瑾年却坦然回答："是的，非常爱。"
"比你那个智慧社区项目还爱？"
"不同性质的爱，无法比较。"顾瑾年不卑不亢，"但我可以为了小棠推迟项目发布会，也可以为了项目让她先来照顾您。因为我知道这两者对她都很重要。"
沈志远若有所思："回答得不错。"他艰难地抬起手，"小棠，你先出去一会儿。我要单独和这小子谈谈。"
沈小棠担忧地看了顾瑾年一眼，后者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走廊上，沈小棠坐立不安。二十分钟后，病房门开了，顾瑾年走出来，表情平静。
"怎么样？"她急切地问。
顾瑾年微微一笑："他同意我们交往了。条件是我必须保证不让你受委屈，还有...每周带你去看看他们。"
沈小棠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
"还聊了些别的。"顾瑾年牵起她的手，"关于他和我父亲年轻时的恩怨。"
"什么恩怨？"
"回去慢慢告诉你。"顾瑾年看了看时间，"现在，有个重要人物想见你。"
"谁？"
"我爷爷。"
顾瑾年的祖父顾老住在城郊的一处幽静院落。见到沈小棠，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像，真像。"他轻声说，"特别是眼睛，和你外婆年轻时一模一样。"
沈小棠惊讶地看向顾瑾年。
"我们的祖父辈是故交。"顾瑾年解释，"确切地说，你外婆和我爷爷是青梅竹马。"
顾老请他们坐下，娓娓道来一段尘封往事。原来沈小棠的外婆与顾老年轻时曾有一段情，但因家族反对未能在一起。后来各自成家，却始终保持友谊。沈志远与顾远山更是大学好友，一起创业。直到一次商业纠纷，两人反目成仇。
"三十年的友谊，毁于一次误会。"顾老叹息，"你父亲和我儿子都是倔脾气，谁也不肯先低头。"
沈小棠恍然大悟："所以您让我加入顾氏...?"
"我向瑾年推荐了你。"顾老微笑，"看到你博客上那些关于'摆烂哲学'的文章，我就知道你和瑾年会合得来。两个不愿被家族束缚的灵魂。"
顾瑾年挑眉："爷爷，您算计我？"
"只是创造机会。"顾老狡黠地眨眨眼，"结果证明我是对的。"
离开顾家老宅，沈小棠和顾瑾年手牵着手走在夕阳下。
"所以，"沈小棠总结道，"我们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你爷爷精心安排的？"
"开始是。"顾瑾年捏了捏她的手，"但爱上你是我的自由意志。"
沈小棠心头一热："什么时候确定的？"
"确定什么？"
"确定你爱我。"
顾瑾年想了想："可能是看你笨拙地学做饭的时候，也可能是你在危机中提出绝妙方案的时候...或者更早，在商场洗手间外第一次见到你假装不认识我的样子。"
沈小棠笑着靠在他肩上："我是从你教我煮面条那一刻开始的。"
"这么晚？"顾瑾年假装失望，"我以为在假扮情侣期间你就爱上我了。"
"也许更早，"沈小棠调皮地说，"但我不告诉你具体时间。"
两人笑闹着走向车子。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如同他们的人生，从偶然相遇走向必然相守。
三个月后，智慧社区项目正式落成。剪彩仪式上，沈志远和顾远山罕见地同框出现，虽然交谈仍有些生硬，但至少不再敌对。
沈小棠作为项目副总监发表了简短讲话。台下，顾瑾年注视着她的眼神充满骄傲。
"现在请顾氏集团总裁顾瑾年先生上台。"主持人宣布。
顾瑾年走上台，却没有立即发言。他转向沈小棠，在全场注视下单膝跪地。
"沈小棠，"他拿出一枚钻戒，"七个月零十二天的假扮情侣，三个月的真实恋爱。现在，你愿意和我演一辈子吗？"
沈小棠泪眼朦胧地点头，在掌声和欢呼声中接受了他的求婚。
当天晚上，沈小棠更新了"小糖罐"博客：
「曾经我是个'摆烂千金'，以为逃避就能获得自由。直到遇见一个人，他看穿我的伪装，相信我的潜力，爱我光鲜也爱我笨拙。真正的自由不是躺平，而是找到值得你站起来奋斗的人和事。今天，我说了'我愿意'。」
[全文完]
更新时间：2025-07-06 18:08: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