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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的爱情游戏精选章节

精选章节

“不冒险的人生算不上真正的人生。” 这是我妈妈跳出飞机前说的话。她或许只是想划掉人生清单上的一项,但这些年,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心头。 我并非畏惧冒险。想走到我如今的位置,一味求稳是行不通的。我曾和投资者撕破脸,曾否决过董事会的投票,曾为了拓展业务,不惜推翻所有剩余的安全保障。但这个项目?这是我职业生涯中迄今为止最大的冒险,疑虑已开始悄然滋生。 “我保证,亨特湾远不止表面看上去那样,”项目经理晓雯向我保证。她紧紧抱着笔记本电脑,仿佛那是救生圈,生怕我会因为这个荒唐的想法把她扔进海里——至于我会不会这么做,还不好说。“给它一个机会,你不会失望的。” 亨特湾是个不起眼的小镇,因“国民男神”梁朝伟曾来此拍电影才小有名气。当然,经他一夸,旅游业确实火了一把,镇上那家只有十个房间的汽车旅馆都供不应求了。 小镇风景如画,主街上排着古色古香的店铺,沙滩边还有一条木板步道。说实话,确实挺可爱的。只是热度有点过誉了,但我能看到它的潜力。亮点包括:一家24小时营业的 diner,配有复古卡座和一台居然还能用的点唱机;一家和我步入式衣帽间差不多大的书店;一家酒吧(“公路之家酒吧”,多有格调,又多么……没新意);还有热情好客的居民。对了,附近还有一家小医院——嗯,安全第一嘛。 要说开酒店的绝佳地点,亨特湾确实算一个。但对一家高端国际化酒店连锁来说呢?这就不好说了。到目前为止,我没看到亨特湾声称的“人潮涌动”。我不知道那些游客现在在哪儿,但反正不在这儿。 “这个机会最好能值黄金价。目前来看,我可没看到多少‘黄金’。” “但总归是有‘黄金’的,对吧?”晓雯说。她语气里的期盼让我有点不适。 我用手指轻叩着手臂,打量着这片待售的地皮。景色确实惊艳——温柔的海浪拍打着白色的沙滩,木板步道旁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绿植,最近刚刷过漆。晓雯说,多亏了那部电影,小镇还翻新了一番。剧组离开后,亨特湾的居民也用心维护着这份新貌:没有垃圾,没有涂鸦,码头下也没有形迹可疑的人游荡。这和上海海边的都市生活简直天差地别——在上海,我要是敢踏进海边的水里,怕是活不过下一秒。不得不说,这里的居民把小镇打理得一尘不染。 “是有潜力,”我承认,“但我还是不太确定这个位置。开家四季酒店或许还行,开家三叶草酒店?你得好好说服我。我要喝一杯。乖,去把车里的东西卸了。” 我丢下忙着去处理我们租的车的晓雯,推了推太阳镜,转身离开地皮,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而有威严的声响。我的投资者们都觉得这个项目糟透了,我心里其实也有点认同。毕竟,三叶草酒店集团主打的就是奢华。但另一方面——一个更强烈、更占上风的念头——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我们需要改变,酒店入住率一直在下滑。晓雯或许觉得她得证明亨特湾是正确的选择,但我得向投资者和三叶草酒店的董事会证明。 镇上唯一的酒吧就在我看中的地皮几个街区外,位置挺理想的。地皮在镇边,但离镇上够近,客人不用走太远就能找到吃的和娱乐场所。酒吧就在隔壁,喝醉的客人可以直接晃回酒店房间,不用麻烦叫网约车。我想着这些好处,猛地推开了酒吧门。 …… “公路之家”和我这辈子去过的所有不起眼的小酒吧一个样:灯光昏暗,摆着几张桌椅,看着就像藏着不少我不知道的故事。一股油腻的肉香混着酵母味扑面而来,再加上音响里震耳欲聋的八十年代摇滚,双重冲击着我的感官。地板和其他酒吧一样,永远黏糊糊的,墙上那些俗气的普通装饰,让我感觉像闯进了男人俱乐部。 一个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我身上的男人俱乐部。 我强忍着没去整理衣服,不想让他们看出他们的注视影响到了我。通常,我并不介意别人看我,甚至乐于被关注——我身材不错,何必藏着掖着?但酒吧里这些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长着紫皮肤的怪物。很明显,在他们的世界里,我是个异类。 门口附近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硬朗的老太太,不知怎么把梁朝伟揽在怀里,两人笑得像老朋友。一瞬间,那种熟悉的孤独感又涌上心头。 “那可是我这辈子最棒的一天,”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他那人是真不错,没被名利冲昏头。” 我转过身时,后背不自觉地挺直了——这是我唯一藏不住的惊讶。照片里的那个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吧台边,双臂交叉,用和其他镇民一样专注的眼神打量着我。 “你好啊,我是王姨,‘公路之家’的老板,”她张开双臂说。话音刚落,酒吧里就响起一阵掌声。 我挑了挑眉,走到吧台前。“你的地方……挺有特色的。” 老太太听出了我语气里的意味,眯起了眼睛。她的灰发齐肩,卷得真让人羡慕。古铜色的皮肤饱经风霜,皱眉时眼角的纹路透着股硬朗,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天天在外面暴晒。 “想喝点什么?” 听到这话,我来了点精神。“一杯曼哈顿,少甜,多加一颗樱桃。” 王姨摇摇头,指了指啤酒龙头。“我这儿只有啤酒,要么就……啤酒。要是‘公主殿下’想的话,我可以给你拿个杯子。” 看来是别想有小费了。“行吧,一杯啤酒。” 我坐上吧台前的高脚凳,皮革座椅发出一声呻吟。我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擦了擦台面,才把包放上去。王姨把一杯啤酒和一瓶酒放在吧台上,皱眉皱得更厉害了,一脸被冒犯的样子。 “我说,你这皱纹啊,多抹点保湿霜、多涂点防晒霜会好很多——尤其是你还老这么皱眉,”我特意指出,换来了她更阴沉的脸色。“我有套超好用的护肤流程,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发给你。我的皮肤科医生手艺可神了。不过,我敢打赌,随便一样护肤品,都比你这房子值钱。” 我平时不爱啰嗦,但这酒吧老板瞪我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多说几句。我们之间的那杯啤酒,像是被卷入了意志力的战争,杯壁上满是水珠。 “你是说我老?”王姨挑眉问,“还说我穷?” 我理了理衬衫,扬起下巴。有些人就是这么敏感,但我还是能挽回点面子的。“我可没这么说——” 老太太突然朝后厨喊了一声:“嘿,老周!这城里来的小公主闯进我酒吧,说我又老又穷!” “没人告诉过你,你这客户服务态度糟透了吗?”我嘟囔着,语气甜得发腻,连自己都觉得齁。 “我的‘获奖微笑’,只给那些配得上的客人,”老太太耸耸肩,黑眼睛里闪着光。 “我只是好心给点建议,”我心头火起,“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 左边走廊一扇门突然开了,打断了我们的唇枪舌剑。“王姨,洗手间没肥皂了。” 那声音温润如玉,轻轻拂过我的后背,熟悉得让我心慌——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有杀伤力。我拿着酒瓶的手僵在半空,差点把瓶子从桌上碰掉。不,不可能,我一定听错了。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我去添点,”王姨叹了口气,没察觉到我突然升温的脸颊。“你先去那边的水槽洗手。盯着点这位,我可不信她会乖乖付钱。” 身后有动静,但我像被钉在了原地,呼吸都卡在了喉咙里。连反驳王姨的力气都没有,满脑子都是他。 也许,只要我一动不动,他就不会看见—— “苏晴?” 我闭上眼睛,胸口像被针扎一样发烫。一股醇厚的木质香袭来,带着挥之不去的贵气。一定是幻觉,睁开眼,他就不会站在那里了。 但吧台前那个男人,和我一样真实。那双比森林深处还要绿的眼睛,缀着金色的光斑,正震惊地看着我。深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下巴上那圈胡茬——多年前曾让我神魂颠倒。 该死,他还是这么帅。 无数种回应在我脑海里闪过,却没一个能抓住——除了一句: “我一定是在地狱里,”我叹了口气,把滑溜溜的酒瓶放回吧台。 林浩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为什么觉得是地狱,苏晴?” 我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只有地狱才知道,让林浩出现在我面前,是最折磨人的惩罚。”我掏出钱包,每一个动作都被他死死盯着。 “这可不是我期待的招呼,”林浩说。 那该死的、得意的、性感的笑容,还挂在他那张该死的、得意的、性感的脸上。 “抱歉啊,我没带啦啦队花球,也没穿应援服,”我厉声回击,把黑卡拍在吧台上。“喂?王姨?我要结账。” 当然,没人理我。等回去,点评网站给个两星。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小镇遇到苏晴,”林浩靠在吧台上,双臂交叉。他那身西装,怕是比这整个酒吧都贵,却毫不在意会不会沾上黏糊糊的啤酒渍。“你看起来不错。” 我强压下情绪,摆出一路打拼练出的刻薄样子。“真希望我能对你说同样的话。” 这反击够烂的,苏晴。但这小镇,还有林浩的出现,确实让我乱了阵脚。可我也演不好——那一晚的痛苦差点就要冲破防线,我拼尽全力才按住。我抿紧嘴唇,后退一步,想离吧台远一点,离他远一点。 “就要这样吗?我还以为我们能喝一杯,聊聊近况,再翻脸呢。” “我可没兴趣留下来重温过去,我是来谈生意的。”那个老太太到底在哪儿? 突然,我灵光一闪,看向林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你在亨特湾做什么,林浩?” 他轻松的笑容咧得更大了,可我肩膀和胸口的紧绷一点没松。“我想拓展业务,亨特湾最近不是挺火的嘛。” 我心里的不安更甚。“这儿还有别的地皮要卖?”我不记得看到过其他挂牌——要是有的话,晓雯肯定会说的。也就是说—— 林浩的话像块石头砸下来,这时王姨跺着脚回到吧台,笑得像个找到糖的孩子。我以前都不知道她会笑。“她和你一样啊,林浩?也想买那块地?跟你说,只要我有发言权——我当然有——我可挺你,小子。” “买那块地……”我猛地抬头,瞪着林浩。“你不能买那块地。” “哟,瞧她,反应有点慢啊,”王姨阴阳怪气地说,嘲讽都快溢出来了。 我压不住怒火,转头瞪着她。“你说挺他是什么意思?” 林浩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毫不掩饰得意。“苏晴,看来接下来几天,我们会常见面了。” 这样的润色是否符合你的预期?如果对于某些细节,比如人名的选择、语句的表达还有其他想法,欢迎随时告诉我。

“《GQ》杂志封面模特、米其林星级餐厅老板、魅力十足的亿万富翁林浩?” 晓雯尖叫起来,眼睛瞪得像碟子,满是敬畏。“他居然在这儿?在亨特湾?去‘美味佳肴’餐厅吃顿饭可是我的人生愿望清单之一。你觉得他能帮我订到位子吗?哦,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努力模仿着内心深处王姨的样子,朝她皱起眉头。我在我们租住小屋的客厅里踱来踱去,白色的地毯上都留下了脚印。“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他会来?”

“我…… 我不知道啊。邮件里确实说还有另一个潜在买家,但没说是谁,” 晓雯说着,笑容渐渐褪去。她紧紧抓着文件夹,坐在沙发边缘,看着我在地板上踱来踱去,仿佛要踏出个洞来。

林浩。

大学毕业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林浩了。至少没直接见过。我们在不同的职业和社交圈子里活动,偶尔会通过各种慈善组织,或是和其他投资者碰面时遇到。我们的人生轨迹偶尔会擦肩而过,却从未真正交集。

然而,自从我开了第一家酒店,自从我开始真正赚到钱,林浩就成了我心头的一根刺。我们明明身处不同行业,我却总是摆脱不了他的阴影。我被誉为酒店管理界的奇才,他则成了餐饮业的天才。无论我走到哪里,总能听到他的名字。他是亿万资产公司的英俊继承人,天生就擅长烹制精致美食;他是个充满热情的年轻人,为学校系统捐赠健康食品;他是个帅气的单身汉,公寓外总排着队,女人们都渴望得到他的青睐。

无私、英俊,还是全国最抢手的单身汉。该死的林浩。

现在他居然来了。来到了亨特湾。我不仅要向这个只有一千人的小镇推销我的酒店项目,还得和他竞争。这个我费了好大劲才想从过去摆脱掉的男人。

一阵头痛开始在眼眶后蔓延。我凝视着能俯瞰大海的凸窗。租到这间小屋真是个惊喜。我本来都准备好住在隔壁镇上的康福特茵酒店了,结果晓雯找到了这个宝地。梁朝伟拍电影时就住在这里,说实话,这儿确实很棒。

这座两层的小屋坐落在茂密的树篱和树木之间,俯瞰着海滩,还有一个宽敞的露台正对着大海。屋内是木质结构,空气中弥漫着松木和柑橘的清新香气。天花板很高,还有许多窗户,让充足的自然光洒进来。壁炉是石头砌的,壁炉架上排列着蜡烛。墙上的装饰品不多,让原木与白墙相映成趣的自然之美得以充分展现。

这里的主人是当地人,他们花了很多心思,让这里既现代化又温馨舒适。

“不管怎样,我没时间想这些了。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得到那块地,只要能让林浩得不到。把我的支票簿拿来。我要去拜访镇议会。”

“没那么简单,” 晓雯说。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野生动物。“议会在邮件里说得很清楚。他们说我们得说服镇上的人,而不是用钱买通。他们对此态度非常坚决。”

我的脚步渐渐停下,猛地转向她。“你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嗯…… 就像我刚才说的…… 他们提到了另一个感兴趣的人。然后说这场竞争是决定谁能得到那块地的唯一方式。” 晓雯把文件夹放在腿上。“而且,议会成员都是镇上各家商铺的老板。你最需要说服的就是他们。”

头痛开始加剧。平心而论,任何形式的竞争都很烦人。我没时间为了想要的东西去争来斗去。可对手是林浩呢?这场竞争会耗尽我的全部精力。我其实可以转身离开,让他得到那块地。反正以后还会有其他机会。

可一想到他会得到那块地 —— 那块能彻底改变三叶草酒店命运的地,我就浑身发冷。

“这些议会成员都是谁?” 我问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晓雯举起手,一个个数着名字。“莉拉・门多萨,海滨书店的老板。伊赛亚・格里芬,来自格里芬 diner。王姨,来自公路酒吧。伊芙琳・马登,亨特湾学校的校长。还有亨利・布莱克,他是杂货店的老板,哦,对了,他还是镇长。”

虽然我脸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一听到某个名字就忍不住畏缩了一下。王姨。她当然是镇议会的成员。我们这开局可真是太棒了。

“只要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基本上整个镇子都会投票支持三叶草酒店,” 晓雯继续说道。

“小菜一碟。” 我抿紧嘴唇,手指在髋部轻轻敲击着。“我们有多长时间?”

晓雯查看了一下信息。“投票定在下个月十五号。”

这足足多出了三十天。我的投资者本来就反对在亨特湾开酒店。如果我让他们再等一个月,他们会同意吗?而且我还得通知三叶草酒店有限公司的董事会成员。我能撑到十五号吗?我知道林浩总是比我快一步,凭借他那备受赞誉的魅力,我必须加倍努力。毕竟,他已经设法争取到王姨的选票了。

一阵急促的铃声突然响起,把我和晓雯都吓了一跳。我赶紧在包里摸索着找手机。来电显示的是我和爸爸的合照。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晓雯。“你先琢磨一下竞选策略,不管是什么策略都行。去看看那些总统竞选的案例什么的。”

“总统竞选和这有什么关系啊?”

但我已经走到了露台上,随手关上了身后的滑动门。天空从湛蓝变成了阴沉,微风中带着雨的气息。手机执着地响到了第三声,我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爸爸,嗨,怎么了?” 我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你怎么就觉得一定出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他傲慢的回应。“你老爸就不能打电话跟你聊聊天吗,丫头?”

我翻了个白眼,对这个他一直固执使用的可笑昵称很无奈。我走到栏杆边,露台上有两把可躺的沙滩椅,中间是一个凿出来的 firepit,很是别致。栏杆边摆放着盆栽,各色春花绽放。它们的芬芳与空气中的海盐味完美融合。角落里盖着防水布的是一个烧烤架。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也不是我的生日。更不是圣诞节或者其他什么节日。” 我抠着木质栏杆,手指陷进粗糙的纹路里。“所以,到底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都开始担心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过得怎么样。你知道的,就快到……”

我挺直身子,喉咙里像堵了个东西。“哦。对。是啊。”

“你忘了?”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时间过得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我没忘。只是工作太忙了。”

“你会去看她吗?” 他问道。

我刮得太用力,一小块木头从栏杆上掉了下来。我的指甲油也磕掉了,看来是时候做个美甲了。可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想这些。喉咙里的哽咽和头痛一起袭来,让我难以招架。

“我这个月要在外地搞一个新的酒店项目,但之后我会看看能不能抽出时间去。” 旅行本身并不难,难的是随之而来的情绪负担。

“听着,爸爸,如果你想休息一下或者有什么事,不如来亨特湾找我吧?这是个很可爱的小镇。我肯定能帮你找到住的地方。说不定会很有意思呢。”

“我不想在你工作的时候打扰你,” 他回答道,声音柔和了许多。“我们很快就见面了,丫头。”

我们互相道别后,手机突然变得像块砖头一样重。我盯着手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人们说祸不单行。不管说这话的是谁,他们说得一点都没错。过去两年里,我和爸爸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失去妈妈后,我们之间的粘合剂也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修复这段关系,甚至不知道它还有没有修复的可能。

我深吸一口气。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先搞定这个项目,再处理和父母的关系。我疲惫地抬起头 —— 却发现林浩正站在海滩上。

既然林浩还没注意到我,我就趁机打量了他一会儿。我意识到,已经四年了。四年来,我和他没说过两句话,可今天一天之内就见了他两次。他正望着大海,背对着我,但能看得出来他很放松。他已经换掉了西装,穿上了更休闲的衣服。深色的直筒牛仔裤,一件简单的灰蓝色有领扣衬衫,衣领挺括。海风拂乱了他平时精心打理的头发。如果我是摄影师,这绝对是一幅绝佳的画面。他就那么站着,却依旧魅力十足。

就在这时,林浩转过身,抬头朝我的方向看来。我赶紧转过身,装作刚才根本没在偷偷盯着他看的样子。绝对没有。

我从栏杆边走开,刚走一步就绊了一下。木质露台发出一声脆响,我左脚的红底高跟鞋鞋跟卡在了一个洞里,我整个人也跟着栽了下去。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掌火辣辣地疼,被卡住的脚踝蹭到断裂的木边,疼得我嗷嗷叫。这一跤从屁股一直疼到脖子,没咬到舌头或脸颊简直是万幸。

我嘴里骂骂咧咧地想把脚拔出来,可脚踝疼得厉害。手机滑到了一把躺椅下面,屋里也没看到晓雯的身影。

“搞什么啊,” 我嘟囔着,“还能有比这更糟的事吗。”

“苏晴,你没事吧?”

哦,你看,更糟的事来了。

林浩蹲在我旁边,眉头紧锁,满脸担忧。“你摔得不轻啊。”

“可不是嘛,多谢提醒,我刚才还没发现呢,” 我反唇相讥。

不出所料,林浩无视了我的讽刺 —— 他最擅长这个了,开始查看我被卡住的脚。“你能活动脚趾吗?”

他的手指轻轻碰着我的脚踝,想办法把我弄出来。虽然这触碰是必要的,却让我身体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热流。我一把拍开他的手,努力用冰冷的平静压下那股热度。

“我自己来就行。你可以回你该待的地方去了,” 我说。

林浩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笑意。他努力想忍住,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向上翘了翘。他看着我像《127 小时》里那样被困住,挣扎了半天,然后又靠了过来。那一刻,尴尬的热浪融化了我对他竖起的冰墙。

“我觉得没有点帮助,你怕是出不来,” 他评论道。

我不想承认,但他说得对。最后,我泄了气,指了指我手机所在的那把椅子。“能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吗?我打电话给晓雯。”

他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笑了笑。“你认真的吗?我就在这儿啊。让我帮你吧。”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我咬牙切齿地说。“把手机给我。”

“你总是这么固执,” 林浩叹了口气。

我挺直了背。深呼吸三次,苏晴。没事的。你能行。林浩不过是我需要克服的又一个障碍而已。我动了动脚趾,庆幸它们还能灵活活动。

“我能活动它们。” 我说得很轻,都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

“活动什么?” 他问道。

“我的脚趾。我能活动它们。应该没断。”

如果不是我此刻被困住,而且唯一的办法就是接受林浩的帮助,那他英俊的脸上露出的惊讶表情,肯定会让我很得意。接着,他的手又开始检查我被卡住的脚,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是故意放慢速度。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头顶,看着那些深色的卷发。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是卷发。他以前的头发不是梳得油亮就是剪得很短。现在这样看起来很不错,更自在。

“我想我能把你弄出来,但会有点疼,” 他再次看向我,“我知道你很看重控制权,但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快点吧,” 我嗤之以鼻,但还是抬起了手,让他继续。

过程中,我不停地咒骂,还说了他不少坏话,但林浩总算把我的脚踝弄出来了,真是个奇迹。虽然脚踝又肿又痛,还有不少伤口和木刺,但总算还是完整的。可我的红底高跟鞋却被刮得伤痕累累,彻底报废了。鞋跟裂了,红色的鞋底上还有一道显眼的划痕。这比什么都让我心疼。

林浩想扶我,但我一确定自己能站稳,就立刻甩开了他的手。“谢谢。你可以走了。”

“就这样?” 他叹了口气,用手抓了抓头发。“听着,苏晴,接下来一个月我们会经常见面。对我冷淡可没什么用。”

我耸耸肩。“这招对我挺有用的。我来这儿不是为了搞好关系,是为了一块地。” 我转过身,用断了的鞋跟戳着他的胸口。“你不该来这儿的,林浩。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

说完,我转身,捡起手机,大步走进小屋,“砰” 地一声关上了门。

更新时间:2025-07-06 18:0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