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现形记:我给蠢货上司挖了个坑精选章节
我,喻筝,生物医药研究员,业内人称“人形精密仪器”。
我花了三年心血的“靶向细胞再生”项目,在出成果的前一天,被我的关系户上司常蔓连锅端了。
她拿着我的数据,在会议上高谈阔论,把我贬得一文不值,然后把我发配去看管实验用的小白鼠。
全公司都以为我完了,连我带的实习生都为我鸣不平。
他们不知道。
那份被抢走的研究报告,我故意留了三个致命的陷阱。
每一个,都精准地踩在常蔓这种草包最爱炫耀的知识盲区上。
她现在站得有多高,到时候就会摔得有多惨。
我只是有点担心,到时候是她先身败名裂,还是我养的小白鼠先胖到跑不动。
毕竟,看戏是需要体力的。
1.功劳被抢,她笑得像朵塑料花
我叫喻筝。
生物医药领域的研发员。
今天是我人生中比较重要的一天。
不是因为我要升职加薪,而是因为我养了三年的“亲儿子”——“靶向细胞再生”项目,终于要出最终数据了。
这玩意儿要是成了,不说诺贝尔,起码也能让公司股价翻几个跟头。
我盯着培养皿里幽蓝色的细胞群,它们正在以一种完美的方式进行分裂、再生。
成了。
我身边的实习生陆嘉言比我还激动,脸涨得通红。
“喻筝姐!成了!我们成功了!”
我点点头,摘下护目镜,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里其实已经开始盘算年终奖该去哪个海岛挥霍了。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哒,哒,哒,像催命的钟摆。
常蔓来了。
我们部门的总监,一个靠着她爹是公司大股东的关系,空降下来的花瓶。
她身上喷的香水能齁死一头牛,每次她来实验室,我们都得提前开三台换气扇。
“小喻啊,数据出来了吧?”
她捏着嗓子,目光越过我,直接锁定在显示器上那条完美的峰值曲线上。
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我说:“出来了,常总监。初步数据非常理想,后续还需要……”
我的话没说完,她直接打断。
“行了,知道了。”
她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个U盘,丢在桌上。
“把所有原始数据、实验记录、分析报告,全部拷贝进去。一个字节都不能少。”
陆嘉言愣住了,“常总监,这……这是要干嘛?最终报告还没……”
常蔓瞥了他一眼,那种眼神,像在看一只碍事的蟑螂。
“你一个实习生,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她转向我,脸上堆起虚伪的笑。
“小喻,这个项目从现在开始,由我全面接手。你辛苦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我给你安排了个新活儿,保证清闲。”
我看着她。
没说话。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常蔓这人,平时连离心机怎么开都不知道,但抢功劳的嗅觉比狗还灵。
我沉默地拿起U盘,插进电脑。
数据拷贝的进度条在屏幕上缓慢移动,像是在为我这三年的心血举行一场无声的葬礼。
陆嘉言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不敢。
我按住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数据很快拷完了。
我拔下U盘,递给常蔓。
她接过去,捏在手里,像是捏住了一张通往人生巅峰的门票。
她拍了拍我的脸,力道不轻不重,侮辱性极强。
“小喻啊,你是个聪明人。以后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说完,踩着胜利的步伐,扭着腰走了。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那股廉价又呛人的香水味。
陆嘉言终于忍不住了,一拳砸在实验台上。
“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强盗!喻筝姐,这可是你三年的心血啊!你怎么能就这么给她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常蔓那辆骚粉色的玛莎拉蒂绝尘而去。
我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很甜。
“急什么。”
我说。
“让她先高兴两天。”
陆嘉言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可是……项目到她手里,功劳就全是她的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我转过身,看着这个单纯的年轻人,笑了笑。
“谁说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真正的成果,在这里。给她的那个,不过是个华丽的空壳子。”
陆嘉言还是不懂。
我也不打算解释。
有些事,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第二天,公司内部就发了通告。
常蔓总监呕心沥血,带领团队攻克技术难关,“靶向细胞再生”项目取得重大突破。
通告下面附了一张常蔓的精修照片,她穿着实验服,摆出一个商业精英的po,背景P的是我那个实验室。
而我,喻筝,项目的实际负责人,被调到了后勤仓储部。
美其名曰,工作清闲,去负责管理实验用的小白鼠。
从核心研发到仓库饲养员,一步到位。
全公司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
常蔓更是春风得意,每天在公司里横着走。
她甚至还“好心”地来看过我一次。
站在一排排鼠笼前,她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小喻,怎么样?这里环境还不错吧?比实验室轻松多了。”
我正在给一只白化病的小家伙喂食。
头也没抬。
“挺好的。它们比人好伺候。”
常蔓的脸色僵了一下。
她大概觉得我在指桑骂槐。
她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施舍的口吻。
“项目下周就要开最终成果发布会了,董事会和几个大投资人都会来。到时候,我会给你在感谢名单上提一笔的。”
我放下食盆,终于正眼看她。
“是吗?那真是谢谢常总监了。”
“不用客气,”她居高临下地说,“毕竟你也出过一点力。”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
“哦,对了。我看了你的实验记录,发现里面有个步骤,关于‘中和剂A’的使用配比,你写得有点模糊。我让团队优化了一下,把配比提高了0.5个百分点。效果好得惊人,细胞活性瞬间提升了三倍。”
她一脸“我比你行”的得意。
我心里乐开了花。
脸上却不动声色。
“是吗?那常总监真是厉害。”
她要的就是我这句话。
她心满意足地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和满屋子的吱吱声。
我拿起刚才那只小白鼠,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小家伙,听见没?”
“鱼儿上钩了。”
2.致命的优化,她亲手拧开了煤气罐
常蔓所谓的“优化”,在我看来,和一个人嫌屋里暗,于是点燃了煤气罐没什么区别。
绚烂,但短暂。
我留下的那份实验报告,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
每一个数据,每一个步骤,都埋着一个不起眼的钩子。
而关于“中和剂A”的配比,是我留下的最大的那个钩子。
“中和剂A”是这个实验里最基础,也最不起眼的稳定剂。
它的作用,就是让再生的细胞保持稳定,别长得太快,失控了。
我故意在报告里把它的标准配比写得稍微低了一点点。
这样做,细胞再生的速度会显得不够“惊艳”,但绝对安全。
而任何一个稍微有点专业知识,又急功近利的人,看到这个数据,第一反应绝对是:提高配比!
让数据变得更漂亮!
常蔓,这个连pH试纸颜色都分不清的草包,果然一头栽了进去。
她把配比提高了0.5%。
细胞活性瞬间提升三倍。
数据确实好看了。
但她不知道,这个“靶向细胞再生”技术的核心,在于一种我合成的特殊酶。
这种酶,对“中和剂A”的浓度极其敏感。
一旦浓度超过临界值,它就会从“再生天使”变成“毁灭恶魔”。
细胞不会再稳定再生,而是会开始无限制地、疯狂地……癌变。
这个过程不会立刻发生。
它有48小时的潜伏期。
48小时内,所有数据都完美得像上帝的杰作。
48小时后,就是一场绚烂的细胞烟花秀。
今天,距离常蔓进行她的“致命优化”,刚好过去了24小时。
陆嘉言偷偷跑来仓库看我。
他一脸的愁云惨淡,眼圈都是黑的。
“喻筝姐,我快疯了。常蔓把整个项目组折腾得鸡飞狗跳,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就在那瞎指挥。还说你的原始数据有问题,她力挽狂澜才救回来的。”
我正在给小白鼠们设计一个新的迷宫,闻言笑了笑。
“她说什么,你就听着。”
“可我看不下去啊!”陆嘉言激动地说,“她这是在侮辱科学!而且下周就要开发布会了,万一……”
“没有万一。”我打断他,“她开不了发布会。”
陆嘉言愣住了。
“为什么?”
我看着他,决定稍微透露一点。
“嘉言,你还记得我们实验的最后一步是什么吗?”
他想了想,“是……细胞活性衰减测试?”
“对。”我说,“一个新生的细胞,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自然衰减、代谢,那它就不是细胞,是肿瘤。”
陆嘉言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一点就透。
“你的意思是……常蔓她……她提高中和剂配比,会影响衰减?”
“不是影响。”
我纠正他。
“是阻止。”
“她亲手关上了所有细胞的死亡通道。现在,那些培养皿里,养着的不是什么技术奇迹,而是一堆定时炸弹。”
陆嘉言倒吸一口凉气,手脚冰凉。
“那……那我们得赶紧告诉她!这要是出了事,是重大的安全事故!”
我摇了摇头。
“你觉得,她会信吗?”
“她现在只会觉得,我是因为嫉妒,在故意破坏她的成果。”
“而且,”我顿了顿,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她?”
陆嘉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是啊,为什么?
凭什么?
凭她抢了我的功劳,还要把我踩在脚下?
我不是圣母。
我只是个会记仇的普通人。
“放心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心里有数。炸弹炸不了整个公司,只会炸到那个点火的人。”
我让他回去,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
就当一个安安静静的观众。
陆嘉言走了,步履沉重。
我知道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很大,但这孩子,迟早要经历这些。
职场不是象牙塔,也不是实验室。
这里有些东西,比细胞变异还复杂。
下午,公司内网炸了。
常蔓高调宣布,她将代表公司,带着“靶向细胞再生”项目,参加三天后举行的“国际生物科技峰会”。
这峰会的份量,比我们公司自己的发布会重多了。
据说,全球顶尖的几家投资机构都会派人参加。
常蔓这是想一步登天。
她在内部邮件里意气风发。
“……让我们共同见证,一个改变世界的奇迹,即将诞生!”
我看着邮件,笑出了声。
奇迹?
不。
是祭日。
她选的日子,刚刚好。
峰会那天,不多不少,正好是她那批“优化”过的细胞,癌变爆发的第四天。
到时候,当着全世界同行的面。
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3.峰会前夜,我的老鼠跑了
距离常蔓飞上枝头变凤凰,还剩最后24小时。
整个公司都陷入一种打了鸡血的亢奋状态。
行政部连夜赶制了宣传海报,常蔓那张P得她妈都不认识的脸,贴满了公司的每一个角落。
公关部更是把新闻通稿发遍了全球各大媒体。
标题一个比一个吓人。
“震惊!华国科技新突破,人类或将迎来永生时代!”
“常蔓: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东方女科学家。”
我看着这些新闻,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水喷出来。
巨人?
哪个巨人?
被她一脚踹去看老鼠的那个吗?
陆嘉言给我发了条信息,内容只有一个“囧”字的表情。
我回了他一个“爆米花”的表情。
他秒回:“喻筝姐,你心真大。”
我回:“不大不行,怕一不小心笑出声。”
常蔓现在是公司的重点保护动物。
出入都有助理跟着,手里捧着保温杯,里面泡的是上好的胖大海。
据说是因为她最近讲话太多,嗓子有点哑。
废话,天天在各个部门之间吹牛逼,铁打的嗓子也受不了。
她甚至抽空来我这“视察”了一次工作。
彼时,我正在训练我的小白鼠们玩跑酷。
一只叫“牛顿”的小家伙,刚刚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后空翻。
常蔓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站在门口,皱着眉。
“喻筝,你就天天在这玩老鼠?”
我头也没抬,“常总监,这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她冷笑一声,“你的工作就是确保这些实验品的健康!峰会马上要开了,这些都是项目的‘功臣’,要是出了岔子,你担待得起吗?”
她说得义正言辞。
好像她真有多关心这些小白鼠的死活。
我心里呵呵。
她要是真关心,就不会把实验室的预算砍掉一半,害得我只能给小白鼠们吃临期鼠粮了。
“放心吧,常总监。”我说,“它们吃得好,睡得香,精神头比你都足。”
常蔓的脸又是一僵。
她大概是来我这找优越感的,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她没趣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笼子前。
这个笼子里,住着一只叫“爱因斯坦”的小白鼠。
是所有鼠里最聪明,也最能吃的一只。
常蔓指着它,问:“这只怎么看起来蔫蔫的?”
我说:“可能是想你想的。”
常蔓:“……”
她大概是词穷了,只能干巴巴地撂下一句狠话。
“喻筝,我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样。项目成功了,有你的好处。要是敢给我捅娄子……”
“怎么样?”我看着她,反问。
“你还想把我发配到哪去?扫厕所吗?”
常蔓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踩着高跟鞋,恨恨地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人,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晚上,我接到陆嘉言的电话,声音抖得像筛糠。
“喻筝姐!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怎么了?”
“我……我刚才偷偷进了核心实验室,看了那批……那批细胞样本……”
“怎么样?”
“它们……它们……”陆嘉言的声音带着哭腔,“它们都疯了!全都在疯狂增殖,培养皿都快装不下了!形态也变得特别……特别可怕!跟教科书里的癌细胞一模一样!”
我松了口气。
“别慌,意料之中。”
“可……可常蔓明天就要带着这些东西去参加峰会了啊!”
“我知道。”
“那怎么办啊!这要是当着全世界的面爆出来,公司的脸就丢尽了!”
“丢的是她的脸,公司的脸。”我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嘉言在那头沉默了。
我知道,这孩子还是太有集体荣誉感。
我换了个话题,“你进去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吧?”
“没有,我是趁他们换班的时候溜进去的。”
“那就好。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挂了电话,我开始执行我的第二步计划。
我走到“爱因斯坦”的笼子前,打开了笼门。
“小家伙,该你出场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奶酪,在它鼻子前晃了晃。
然后,我把奶酪放在了通往实验室通风管道的入口处。
“爱因斯坦”的眼睛瞬间亮了。
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出笼子,叼起奶酪,一溜烟钻进了通风管道。
我满意地笑了笑。
然后,我拨通了公司安保部的电话。
“喂,是安保部吗?我要报告一个紧急情况!我们仓库丢了一只非常重要的小白鼠!对!就是‘靶向细胞再生’项目用的那批!它可能……可能携带了某种未知的变异病毒!”
电话那头,安保队长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什么?!”
“是的,情况非常紧急!我怀疑它顺着通风管道跑了!麻烦你们立刻封锁整栋大楼的通风系统,进行全面排查!”
我用上了这辈子最焦急、最恐慌的语气。
挂了电话。
我看着空荡荡的笼子,吹了声口哨。
常蔓,你不是要开峰会吗?
我先给你断个电,助助兴。
一场好戏,总得有个热闹的开场,不是吗?
4.全楼抓鼠,她成了最大的笑话
安保部的效率出奇的高。
不到十分钟,整栋研发大楼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我的声音录音,经过电波处理后,显得格外凄厉。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因实验品意外逃脱,可能携带未知病毒,现已启动一级防疫预案!所有人员请立刻停止工作,待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重复,所有人员……”
我坐在仓库里,悠闲地啃着苹果。
通过监控,我能看到大楼里的混乱景象。
加班的员工们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保人员全副武装,戴着防毒面具,拿着生命探测仪,挨个楼层进行地毯式搜索。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生化危机。
常蔓的电话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打过来了。
背景音嘈杂得像个菜市场。
她在电话里咆哮,声音已经完全劈了。
“喻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一只老鼠而已!你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吗?!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故作委屈。
“常总监,我这也是为了公司着想啊。那可不是普通的老鼠,那是接触过‘靶向细胞再生’技术核心物质的实验品!万一它身上的细胞真的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变异,跑出去造成了社会恐慌,这个责任谁负得起?”
我把“变异”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电话那头的常蔓,瞬间没了声音。
我知道,她怕了。
她虽然不懂技术,但“变异”这两个字代表的风险,她还是懂的。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如果峰会前夕,她的项目爆出“实验品携带病毒外逃”的丑闻,那她就彻底完了。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说,“当然是全力抓捕啊。我已经建议安保部,暂时关闭整栋大楼的中央空调和通风系统,防止病毒通过空气传播。在找到‘爱因斯坦’之前,谁也别想出去。”
“关闭通风系统?!”常蔓的声音又高了八度,“不行!绝对不行!核心实验室的细胞样本需要恒温恒湿的环境!关了通风,几个小时就全毁了!”
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哎呀,常总监,你看我这脑子。”我假装恍然大悟,“光想着抓老鼠,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那可怎么办啊?总不能为了保住样本,就冒着病毒扩散的风险吧?”
我给她出了一个世纪难题。
保样本,还是保安全?
电话那头的常蔓,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我能想象到她现在纠结、愤怒又无助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牙切齿地开口。
“你……你给我等着!”
然后,电话就挂了。
我知道,她肯定去找更高层的领导想办法了。
可惜,没用。
防疫安全大于天。
这口锅,我甩得天衣无缝。
没有任何一个领导,敢在这个时候下令,为了保住一批数据,就重新打开通风系统。
所以,常蔓的那些宝贝疙瘩,注定要在密闭的环境里,加速腐烂,加速发酵。
这场全楼抓鼠的闹剧,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
最后,安保人员在常蔓的办公室里,找到了正在啃她爱马仕包包的“爱因斯坦”。
据说发现的时候,那只价值几十万的包,已经被啃出了一个前卫的洞。
“爱因斯坦”被抓住了。
警报解除了。
但常蔓的心,估计比她那个被啃了的包还要疼。
因为,当她心急火燎地冲进核心实验室时,迎接她的,是一股冲天的臭味。
由于通风系统关闭了将近八个小时,实验室里严重缺氧,温度也升高了不少。
那些本就已经在疯狂癌变的细胞样本,彻底失控了。
它们突破了培养皿,像一滩滩发霉的烂泥,糊满了整个恒温箱。
形态扭曲,颜色诡异,还散发着一股蛋白质腐烂的恶臭。
别说是什么“技术奇迹”了。
说是生化武器的原材料,都有人信。
常蔓当场就吐了。
连夜赶来的几个项目组成员,也都看傻了。
他们谁都没见过这种阵仗。
陆嘉言后来偷偷告诉我,当时有个胆子小的研究员,吓得腿都软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魔鬼……这是魔鬼……”
常蔓的峰会,彻底泡汤了。
她连夜给峰会组委会打电话,说项目出了点“小小的意外”,需要推迟展示。
人家那边可不听她这个。
直接把她的资格给取消了。
第二天,常蔓没来公司。
听说是在家病倒了,高烧不退。
而我,因为“及时发现并上报重大安全隐患”,避免了一场可能的“生化危机”,收到了公司高层的口头嘉奖。
虽然还是在仓库看老鼠。
但整个公司的风向,已经开始变了。
人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同情。
而是一种混合了敬畏、好奇和恐惧的复杂情绪。
他们开始私下议论。
“你们说,那老鼠早不跑晚不跑,偏偏在峰会前一天跑了,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而且,喻筝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老鼠跑进了通风管,还建议关闭了系统,这反应也太快了吧?”
“最诡异的是,项目样本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通风系统关了之后就全毁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谣言,是比病毒更可怕的东西。
它在公司的每个角落里蔓延。
而我,就是那个风暴的中心。
我什么都没做。
我只是让一只老鼠,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地方而已。
5.董事会问责,她把我推出来挡枪
常蔓病了三天,终于还是被董事会一纸通告,从病床上薅了起来。
问责会议。
地点在公司最大的那个会议室。
我也被叫去了。
身份是“事件相关人员”。
我到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全是公司里有头有脸的大佬。
常蔓坐在最中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化了浓妆也盖不住满脸的憔悴。
她爸,那个大股东,也坐在旁边,脸色铁青。
看见我进来,常蔓的眼睛里瞬间迸射出怨毒的光。
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无视她,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会议开始。
主持会议的是公司的CEO,一个头发已经半白的老头。
他先是痛心疾首地把这次的“峰会事故”定义为“公司创立以来最大的丑闻”。
然后,话锋一转,直接对准了常蔓。
“常总监,对于这次事故,你作为项目的第一负责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常蔓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她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摆出了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疯狂。
“各位董事,CEO。这次的事故,责任不在我!”
她猛地一抬手,指向了我。
“在她!喻筝!”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我这个小角落。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继续玩我手机上的消消乐。
常蔓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是她!是她故意破坏了项目!是她为了报复我,精心策划了这一切!”
她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
“她嫉妒我接手了项目,所以故意在实验报告里留下陷阱,误导我!那个‘中和剂A’的配比,就是她设下的圈套!”
“还有那只老鼠!怎么可能那么巧,就在峰会前一天跑了?怎么可能那么巧,就毁掉了所有的样本?这都是她算计好的!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是个阴谋家!”
她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嘶吼。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她这番狗急跳墙的指控给镇住了。
她爸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CEO皱了皱眉,看向我。
“喻筝,对于常总监的指控,你怎么解释?”
我终于放下了手机。
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我没看常蔓,而是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大佬。
然后,我笑了。
笑得很平静。
“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因为,常总监说的,都对。”
我这句话一出口,整个会议室瞬间炸了锅。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
连常蔓自己都懵了。
她大概准备了一万句反驳我的话,结果我直接全认了。
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常蔓的爸爸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
“你承认了?!你好大的胆子!蓄意破坏公司重大项目,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别急啊,常董。”
我慢条斯理地说。
“话还没说完呢。”
我走到会议室中央,拿起桌上的遥控笔,打开了投影仪。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文件。
标题是:《关于“靶向细胞再生”项目潜在风险评估及安全预案》。
落款人,喻筝。
提交日期,是三个月前。
也就是常蔓抢走我项目的前一天。
我按下了播放键。
那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我在一个模拟实验室里,重复常蔓的“致命优化”操作。
我将“中和剂A”的配比提高了0.5%。
然后,视频开始快进。
24小时,48小时,72小时……
屏幕上,培养皿里的细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正常,到过度增殖,再到最后的全面癌变、崩坏、腐烂。
整个过程,被高清摄像头记录得一清二楚。
那画面,比常蔓在实验室里看到的,还要恶心一百倍。
会议室里,响起了几声压抑的惊呼和干呕。
视频播放完毕。
我关掉投影,看向脸色已经变成死灰的常蔓父女。
“常董,常总监。现在,你们还觉得,我是在‘破坏’项目吗?”
“我只是……提前做了一场灾难预演而已。”
“我把这份风险报告,连同这段视频,三个月前就通过内部邮件,发给了常总监。并且明确警告她,任何擅自更改配比的行为,都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我顿了顿,环视全场。
“但是,常总监并没有理会我的警告。她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打开过那封邮件。”
“她抢走了项目,独断专行,刚愎自用,把所有人的心血当成她自己上位的垫脚石。最终,亲手引爆了这颗我早就提醒过她的炸弹。”
“现在,问题来了。”
我走到常蔓面前,直视着她因为恐惧而不断收缩的瞳孔。
“一个连风险评估报告都懒得看的总监,一个把技术警告当成耳旁风的负责人。”
“你们说,她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根本不在乎?”
“又或者,在她眼里,这个项目从头到尾,就只是一场资本的游戏。数据好不好看,能不能骗到投资,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它的安全性,它的科学性……谁在乎呢?”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常蔓彻底崩溃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不知道……”
她爸也傻了。
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女儿,不仅是个草包,还是个把公司往火坑里推的蠢货。
整个局势,瞬间反转。
我从一个“阴谋家”,变成了一个有先见之明、试图挽救公司却无力回天的“吹哨人”。
而常蔓,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贻笑大方的罪人。
6.真相大白,她爸也保不住她
CEO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看向常蔓的父亲,那个一直以来在公司里说一不二的大股东。
“常董,这件事,你怎么看?”
老狐狸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知道,今天这事,已经不是他能捂得住的了。
我拿出的证据,是铁证。
邮件有系统记录,视频有时间戳。
一切都证明了,是他的宝贝女儿,亲手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如果他还想保她,那就要把整个董事会的智商都按在地上摩擦。
他挣扎了很久。
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按……按公司规定处理吧。”
他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自己那个已经失魂落魄的女儿。
CEO点了点头。
他看向我,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
有欣赏,也有忌惮。
“喻筝,你虽然提前预警,但未能有效阻止事故发生,也有监管不力的责任。不过,念在你及时上报了实验品外逃的隐患,功过相抵。”
“从今天起,你恢复原职,继续担任‘靶向细胞再生’项目的首席研究员。仓储部那边,就不用去了。”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什么叫“未能有效阻止”?
我一个被发配去看老鼠的,拿什么去阻止一个手握大权的总监?
不过我不在乎。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点了点头,“谢谢CEO。”
至于常蔓的处理结果,很快就下来了。
“因重大工作失误,给公司声誉及财产造成巨大损失,即日起,免去常蔓研发部总监一览职务,留职察看,另作安排。”
这个结果,看似严重,其实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我知道,是她爸在背后使了力,保了她最后一点体面。
不过,也无所谓了。
对于常蔓这种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的人来说。
当众身败名裂,已经比杀了她还难受。
从此以后,她在公司里,就是一个行走的笑话。
这就够了。
会议散了。
我走出会议室,陆嘉言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他眼睛红红的,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拯救了世界的女英雄。
“喻筝姐!你太……太牛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笑了笑,“行了,回去干活了。烂摊子还得我们自己收拾。”
回到熟悉的实验室。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是恒温箱里空了。
那些癌变的细胞样本,已经被专业公司处理掉了。
空气里还隐隐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换上实验服,戴上护目镜,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这才是属于我的战场。
陆嘉言在我身边,干劲十足。
“喻筝姐,我们现在从哪开始?重新培养细胞株吗?”
我摇了摇头。
“不。”
我走到实验室最里面的一个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了柜门。
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十个培养皿。
在无菌环境下,幽蓝色的细胞群,正在以一种健康、稳定的姿态,缓慢而有序地生长着。
那是我留下的火种。
是真正的“靶向细胞再生”项目的核心样本。
我从来没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尤其是一个随时可能被狼叼走的篮子。
陆嘉言看傻了眼。
“这……这是……”
“B计划。”我说。
“常蔓拿走的,从来都只是A计划的衍生品。一个我专门用来测试风险和……人性的牺牲品。”
陆嘉言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的崇拜,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我没理会他。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份样本,放在显微镜下。
完美。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常蔓的闹剧,结束了。
现在,该轮到我,真正开始表演了。
我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该画上一个。了。
我扳倒了常蔓,拿回了项目,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但,我还是低估了资本的无耻,和我那个前上司的愚蠢。
7.绝地反扑?不,是最后的疯狂
常蔓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从此夹着尾巴做人。
她只是消失了几天。
一周后,她回来了。
不是回到研发部,而是空降到了公司的市场部,担任副总监。
平调。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权力更大了。
研发部管技术,市场部管钱。
她爸果然还是手眼通天。
她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公司将和一家叫“创世纪生物”的海外公司,进行深度战略合作。
合作的项目,赫然就是“靶向细胞再生”。
我看到这份合作通告的时候,正在喝咖啡。
一口热咖啡,直接喷在了电脑屏幕上。
我不是惊讶,是觉得好笑。
创世纪生物?
我太熟了。
生物科技界的“拼多多”,专业山寨三十年。
他们的核心技术,就是“复制、粘贴、然后小范围修改”。
常蔓这是,贼心不死啊。
她抢功劳不成,就打算直接从外面买一个“功劳”回来。
她大概是觉得,既然我能做出来,那别的公司肯定也能做出来。
只要她能抢在我前面,把一个“成熟的产品”推向市场,那她就能翻盘。
就能向所有人证明,她常蔓不是草包,她也能搞成项目。
愚蠢。
愚不可及。
陆嘉言拿着通告,气冲冲地跑到我办公室。
“喻筝姐!你看了吗?常蔓她简直是疯了!她这是要毁了我们的项目啊!”
“创世纪是什么货色,业内谁不知道?他们要是掺和进来,我们的技术机密就全完了!而且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是垃圾!”
我慢悠悠地擦着电脑屏幕。
“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陆嘉言说,“市场部那边已经发了通知,要求我们提交全部的技术资料,跟创世纪那边做‘技术交底’!”
“这是要把我们的心血,拱手送给一群骗子啊!”
我看着他。
“谁说我们要交了?”
陆嘉言愣住,“可是……这是公司的决定啊。”
“公司?”我笑了,“现在这个项目,姓喻。不姓公司。”
在扳倒常蔓之后,我立刻让我的律师,以我个人的名义,将“靶向细胞再生”技术的核心专利,全部注册了。
包括合成酶的方法,培养基的配方,甚至是细胞再生的观察流程。
我注册了整整一百二十八项专利。
把这个技术,从里到外,用法律的铁丝网,围得水泄不通。
也就是说。
现在,这个项目,法理上,是属于我喻筝的私人财产。
公司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更没有资格,把它交给第三方。
这是我给自己留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我把专利证书的复印件,拍在陆嘉言面前。
“去,把这些,发给市场部。告诉他们,想做技术交底,可以。”
“让创世纪的法务,先来跟我谈。”
“我的专利授权费,不贵。”
“也就……一年十个亿吧。美金。”
陆嘉言看着那一沓厚厚的专利证书,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像是第一天认识我一样。
“喻筝姐……你……”
“我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
“在常蔓第一次走进实验室,问我数据出来没有的时候。”
我说。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家公司,这群人,信不过。”
陆嘉言拿着那沓文件走了。
脚步,是飘的。
我能想象到,当常蔓看到这些东西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她想用资本的力量来压我。
我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技术的壁垒。
下午。
我的办公室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常蔓的父亲,常董。
他是一个人来的,没带秘书,也没带保镖。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谦卑。
他给我带了一盒上好的大红袍。
“小喻啊。”他给我亲手泡了一杯茶,“之前的事,是常蔓不对。我这个当爹的,替她给你道个歉。”
我端起茶杯,闻了闻。
没喝。
“常董言重了。”
“不重,不重。”他摆了摆手,“是我教女无方。她从小被我惯坏了,做事不知天高地厚。”
他开始跟我打感情牌。
从他创业的艰辛,说到对女儿的亏欠。
说得声情并茂,眼圈都红了。
我静静地听着。
像是在看一场蹩脚的独角戏。
直到他说完了,喝了三杯茶,我才慢悠悠地开口。
“常董,您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个聪明的丫头。”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小喻,跟创世纪的合作,我知道,是小蔓在胡闹。但是……这个合作,必须进行下去。”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叹了口气,“我们公司的资金链,出问题了。”
8.资金链断裂,原来是更大的坑
我看着常董。
他脸上的皱纹,像是干涸的河床。
“资金链出问题?”
“是的。”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公司前段时间投资了几个海外项目,全都亏了。现在,银行那边正在催贷。如果月底之前,我们拿不出新的、有足够吸引力的项目来稳住投资人的信心,公司……可能就要破产了。”
我明白了。
所以,常蔓急着推出“靶向细胞再生”项目,甚至不惜找外面的山寨公司合作,不是为了跟我赌气。
而是为了救急。
为了画一个大饼,去骗新的投资。
“所以,创世纪是你们唯一的希望?”我问。
“是。”常董说,“创世纪的CEO,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他答应,只要我们共享技术,他们就可以立刻注资五个亿,帮我们渡过难关。”
“而且,他们保证,三个月内,就能拿出成熟的初代产品。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开融资发布会了。”
我差点笑出声。
好一个“多年的老朋友”。
这不就是趁火打劫吗?
用五个亿,就想买断我价值千亿的技术。
还“三个月拿出产品”。
他们拿什么做?
拿我那些已经申请了专利的技术吗?
真是天真。
“常董,”我说,“恕我直言。你这是在饮鸩止渴。”
“创世纪是什么样的公司,你比我清楚。把技术交给他们,无异于与虎谋皮。到时候,别说救公司,恐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常董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
“我何尝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没得选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小喻,我知道你对公司有怨气,对小蔓有意见。但是,公司是无辜的,几千名员工是无辜的!算我……算我这个老头子求你了。把专利授权出来,救救公司吧。”
“只要你肯点头,我愿意把我名下10%的股份,无偿转让给你!”
10%的股份。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如果公司不破产,这笔钱,够我躺平过几辈子了。
可惜。
我不是一个只看钱的人。
我看着这个为了公司,也为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而低声下气的老人。
我忽然觉得有点悲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公司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不正是因为有他这样,任人唯亲,管理混乱的决策者吗?
如果不是他把常蔓安插在总监这个位置上。
如果不是他纵容常蔓胡作非为。
这个项目,早就该在三个月前,就为公司带来巨大的荣誉和利益了。
何至于沦落到今天,需要靠出卖核心技术来苟延残喘?
我轻轻摇了摇头。
“常董,股份,我不能要。”
“专利,我也不会授权给创世纪。”
常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你……你这是要眼睁睁看着公司死?”
“不。”我说。
“我只是,不想让它死在一群骗子手里。”
我站起身,走到我的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
我调出了一个文件夹,把它转向常董。
“常董,你以为,公司投资失败,资金链断裂,真的只是运气不好吗?”
常董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我。
屏幕上,是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
是我委托我一个在金融圈做风控的朋友,帮我做的。
报告里,清晰地罗列了公司近两年来,所有海外投资项目的资金流向。
每一笔,都指向了同一个离岸账户。
而那个账户的实际控制人……
我点开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正和常蔓在一家米其林餐厅里,亲密地碰杯。
这个男人,正是创世纪生物的CEO。
常董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
“这……这是……”
“没错。”我说。
“你所谓的‘多年的老朋友’,和你那个‘单纯无知’的宝贝女儿,联手给你做了一个局。”
“公司的钱,根本不是投资亏损了。而是被他们,用合法的投资名义,一点一点,转移到了海外。”
“他们掏空了公司,制造了资金链断裂的假象。然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逼你用公司的核心技术,来换取一笔根本就是左手倒右手的‘救命钱’。”
“等到技术到手,公司也就失去了最后的价值。到时候,他们只需要宣布破产清算,就能把所有烂摊子,都丢给你和几千名员工。”
“而他们,会拿着你的钱,和我的技术,去开创他们自己的‘新世界’。”
我每说一句,常董的脸色就白一分。
等到我说完,他整个人,已经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真相,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这不是一场商业危机。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背叛和……谋杀。
针对他和他的公司的,一场完美的谋杀。
9.致命背叛,原来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常董在我的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资金流向图。
一个叱咤商场几十年的老人,在这一刻,显得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他大概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女儿。
我没打扰他。
我给他续了三次茶。
等到他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悲痛中缓过神来时,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疲惫和恳求。
而是一种淬了火的冰冷和……决绝。
他站起身,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喻筝,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我这个老家伙,到死都还被蒙在鼓里。”
我扶住了他,“常董,不必如此。”
“不,应该的。”他直起身,看着我,“公司,还有救吗?”
我点了点头。
“有。”
“只要,你肯相信我。”
那天下午,我和常董,谈了整整三个小时。
没有人知道我们谈了什么。
只知道,当常董从我办公室走出去的时候,他的腰杆,又重新挺直了。
眼神里,也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一场针对整个公司的惊天阴谋,在悄无声息中,被我和这个老人,联手摁了下去。
第二天。
常蔓没有等来我的专利授权书。
她等来的,是一队穿着制服的警察,和一张冰冷的逮捕令。
罪名是:商业欺诈,职务侵占。
她被带走的时候,据说还在疯狂地叫嚣。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爸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可惜,这次,她爸也救不了她了。
因为,亲自报警把她送进去的,正是她爸。
常蔓被抓的同一天。
创世纪生物的CEO,在准备登机回国时,也被国际刑警组织控制了。
他们那个掏空公司的计划,还没来得及收网,就彻底破产了。
消息传出,整个公司都地震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还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阴谋。
更没人想到,那个平时看起来娇纵跋扈的常总监,心肠竟然这么歹毒,连自己亲爹的公司都坑。
公司的资金危机,并没有因为两个主谋的落网而解除。
但,人心,稳住了。
常董召开了一次全员大会。
他在会上,第一次公开承认了自己的用人失察,并向全体员工道歉。
然后,他宣布了两件大事。
第一,他将亲自追讨被常蔓和创世纪转移出去的公司资产。
第二,他宣布,我,喻筝,将出任公司的首席技术官(CTO),全权负责“靶向细胞再生”项目的后续研发和市场推广。
并且,他当场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
将他个人名下,20%的公司股份,转让给了我。
比他之前承诺的,还多了一倍。
他说,这20%的股份,不是给我的报酬。
而是,给公司买的一份保险。
一份,有我喻筝在,公司就永远不会在技术上,被人卡脖子的保险。
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几千名员工,看着他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
我忽然觉得,我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值了。
我一开始,或许只是想报复一个抢我功劳的蠢货上司。
但事情发展到最后,我却在无意中,拯救了一家公司。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陆嘉言站在台下,拼命地给我鼓掌,眼眶又是红的。
这孩子,哭点真低。
我对着他,笑了笑。
我的职场反击战,到这里,似乎已经可以画上一个完美的。了。
坏人得到了惩罚。
好人得到了奖励。
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故事已经结束的时候。
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反转,正在悄然酝酿。
10.尘埃落定?不,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成了公司的CTO,和第二大股东。
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一边要带团队,继续推进项目研发。
一边还要应付各种投资人和合作伙伴。
陆嘉言成了我的特别助理,每天跟着我跑东跑西,成长得飞快。
公司的资金危机,在我的项目成功融到第一笔天使轮投资后,也得到了缓解。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常蔓的案子,也开庭了。
她和创世纪的CEO,因为证据确凿,被判了重罪。
据说,在法庭上,常蔓看到她爸作为证人出庭时,当场就精神崩溃了。
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说她爸是为了保住公司,牺牲了她。
可悲,又可笑。
常董在那次开庭后,就彻底病倒了。
他把公司全权委托给了我和CEO,自己住进了疗养院。
我去探望过他一次。
他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
拉着我的手,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小喻啊,公司,就拜托你了。”
我答应了他。
一晃,半年过去了。
我的“靶向细胞再生”技术,成功完成了三期临床试验,效果惊人。
公司的股价,也因此一路飙升,翻了十几倍。
我成了业内最炙手可热的科技新贵。
媒体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天才、一个女强人、一个力挽狂澜的英雄。
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不是什么英雄。
我只是一个,比较会下棋的棋手而已。
而且,我这盘棋,还没下完。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看财报。
陆嘉言敲门进来,脸色有点古怪。
“喻筝姐,有个人……想见你。”
“谁?”
“是……是常蔓的律师。”
我愣了一下。
常蔓不是已经进去了吗?她的律师来找我干嘛?
“让他进来吧。”
律师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精明。
他坐下后,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喻总,我是受常蔓女士的委托,来跟您谈一笔交易。”
“交易?”我笑了,“我跟她,还有什么好谈的?”
“有的。”律师推了推眼镜,“常女士说,她手上,有一个关于您的秘密。她愿意用这个秘密,换取您在法庭上,为她做减刑的有利证词。”
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了起来。
“我的秘密?”
“是的。”律师说,“一个……足以让您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化为泡影的秘密。”
我沉默了。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出风的声音。
过了很久,我才开口。
“什么秘密?”
律师笑了。
他从文件袋里,抽出了一张纸,放在了我的桌上。
那是一张……DNA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上,有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我。
另一个,是常董。
鉴定结果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字:
“亲生。”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
我看着那份报告,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律师看着我的反应,很满意。
“喻总,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他说。
“关于,您和常蔓女士,其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这件事。”
11.惊天反转,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我盯着那份DNA鉴定报告。
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
我和常董……是父女?
我和常蔓……是姐妹?
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律师看着我震惊的表情,以为拿捏住了我的软肋。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的炫耀。
“这件事,是常蔓女士在整理她母亲遗物时,无意中发现的。据我们调查,您的母亲,年轻时曾和常董有过一段感情。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但当时,她已经怀了您。”
“也就是说,您,喻总,是常董的私生女。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女儿。”
“常蔓女士说了,只要您愿意帮她减刑。她就永远守住这个秘密。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
但那威胁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如果这件事被曝光。
我这个“力挽狂澜”的英雄,就会立刻变成一个“处心积虑抢夺家产”的阴谋家。
我所有努力得来的成就,都会被贴上“不择手段”的标签。
公司的股价会暴跌。
投资人会撤资。
我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瞬间崩塌。
好一招釜底抽薪。
我不得不承认,常蔓虽然蠢,但她身后这个律师,是个狠角色。
他算准了,我不敢赌。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我笑了。
不是苦笑,也不是冷笑。
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好笑。
“你觉得,就凭这么一张纸,就能威胁我?”
律师愣住了,“喻总,这可是有法律效力的鉴定报告。”
“我知道。”我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常蔓是怎么拿到我的DNA样本的?”
律师的脸色,微微一变。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这个人,有点洁癖。从来不在外面喝来路不明的水,也从来不乱丢自己的私人物品。头发丝都不会留下一根。”
“所以,能拿到我DNA的人,只有我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我转过头,看向门口。
陆嘉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
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阳光和崇拜。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白。
律师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也愣住了。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律师先生,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从头到尾,都不是常蔓在算计我。”
“而是我,在利用常蔓,算计你们。”
我把咖啡杯放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你以为,常蔓是怎么‘无意中’发现这份鉴定报告的?”
“那份报告,是我伪造的。是我,通过陆嘉言,‘不小心’让她发现的。”
“还有她和创世纪CEO的那个阴谋,你以为,我真是靠朋友才查出来的?”
“不,那个局,从一开始,就是我设的。”
“创世纪的CEO,是我的人。那些所谓的‘投资亏损’,是我一手策划的。掏空公司的计划,也是我写的剧本。”
“我做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让常蔓,和她背后的人,一步一步,走进我为他们准备好的陷阱。”
律师的嘴巴,已经张得合不拢了。
他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为……为什么?”
“因为,他们,害死了我母亲。”
我看着窗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二十年前,我母亲,就是因为被常蔓的母亲,联合外人,用同样的手段,骗走了所有财产,最后,含恨而终。”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常蔓,不过是我的第一颗棋子。而你,和你背后的人,才是我的最终目标。”
我看向陆嘉言。
“嘉言,报警吧。”
“罪名,就说这位律师,伙同罪犯,敲诈勒索公司高管。”
陆嘉言点了点头,拿出了手机。
他的手,还在抖。
但他看着我的眼神,却多了一丝……解脱。
我知道,这个善良的孩子,在这场骗局中,一定备受煎熬。
现在,终于都结束了。
律师彻底瘫了。
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玩弄法律的猎人,最后,却成了别人局里的猎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我,就是那只,藏得最深的黄雀。
12.终局之后,再无棋子
律师被带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陆嘉言。
他站在那里,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喻筝姐……对不起。”
我走到他面前,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我背叛了你。”他声音沙啞,“我把你的DNA样本,交给了他们。”
“我知道。”我说,“但你也把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我,不是吗?”
陆嘉言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你……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笑了笑,“你以为,常蔓的律师,为什么会那么顺利地走进我的办公室?没有我的默许,他连公司大门都进不来。”
“你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兵。你的每一个小动作,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只是想看看,在这场人性的考验里,你最终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人。”
陆嘉言的眼眶,又红了。
这个从头哭到尾的傻小子。
“那……那份DNA报告……”
“是假的。”我说,“我和常董,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母亲和他,也只是普通朋友。这一切,都是我编造出来,引他们上钩的故事。”
“一个,足够让他们相信,并且愿意为此铤而走险的故事。”
陆嘉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像是放下了心中最重的一块石头。
“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忙吧,新项目马上要启动了。以后,有得你累的。”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
“喻筝姐。”
“嗯?”
“以后,我们不会再有这样的……计划了吧?”
我看着他,笑了。
“不会了。”
“因为,所有的棋子,都已经被清盘了。”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
二十年的恩怨,终于在今天,画上了一个。。
我赢了。
赢得了财富,赢得了地位,也赢得了复仇的快感。
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反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就像一个玩了很久游戏的孩子,通关之后,看着屏幕上“TheEnd”的字样,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是常董。
“小喻啊,我都听说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一丝……欣慰。
“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他说,“你的母亲,是个好女人。当年……是我对不起她。”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说。
“过不去了。”他叹了口,“小喻,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当年,害你母亲的,不只是常蔓的母亲。还有……我。”
“是我,在背后,默许了她们的行为。因为,我需要一笔资金,去挽救当时濒临破产的公司。”
“我用你母亲的牺牲,换来了公司的今天。”
“这些年,我没有一天,能睡个安稳觉。”
我的心,猛地一沉。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所以……”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欠你们母女的。”常董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
“公司交给你,我很放心。你比我,比常蔓,都更适合当一个掌舵人。”
“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再来疗养院看我了。”
“我这个罪人,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窗前,久久没有动弹。
原来,这才是最后的真相。
一场,横跨了二十年的,关于背叛、复仇与救赎的罗生门。
我以为我是棋手。
到头来,或许,我也只是命运棋盘上,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不过,都无所谓了。
旧的棋局已经结束。
而新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我看着窗外,夕阳,正一点点沉入地平线。
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
更新时间:2025-11-05 13:55: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