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天涯读书屋> 男生生活

>百元租客想吞我豪宅?反手拆了整栋楼_精选章节

百元租客想吞我豪宅?反手拆了整栋楼精选章节

精选章节

“江辰,这四合院我租了十年,你凭什么收回去?”

“就凭你每月一百块的房租?十年加起来才一万二,你还想白要一套上亿的宅子?”

“你一个开千万豪跑的富二代,差这点钱吗?今天你要是不把房本过户给我儿子,我们就吊死在你门口!”

我笑了,看着这群贪得无厌的嘴脸,缓缓拨出一个电话:“喂,拆迁队吗?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开工。”

1

“江辰,你别给脸不要脸!这院子我们老王家住了十年,你今天必须把房本过户给我儿子!”

一个尖利的女声在我耳边炸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的脸上。

我叫江辰,眼前这个撒泼的女人,是我家租客王大爷的儿媳妇,李桂芬。

而他们口中的“院子”,是我名下的一套二进四合院,位于京城最核心的地段,寸土寸金。

十年前,我奶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一下她的老邻居王大爷。

我心善,想着老人家一个人不容易,便将这套闲置的四合院以每月一百块的“白菜价”租给了他。

十年,整整十年,我从未涨过一分钱房租,水电费都经常是我倒贴。

可我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今天王家老少三代,几十口人堵在我面前,逼我把价值上亿的四合院,白送给他们。

“小辰啊,你看我们家王强都三十了,还没个婚房,你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王大爷颤颤巍巍地开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儿子王强,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正斜着眼打量我,眼神里的贪婪毫不掩饰:“江辰,我爸说的对。这院子我们住了十年,风水都养熟了,早就是我们家的了。你识相点,赶紧把手续办了,省得大家撕破脸。”

我被这家人无耻的逻辑气笑了。

“王大爷,我当初租给你,是看在我奶奶的面子上。一个月一百块,你真觉得是你应得的?”

李桂芬立刻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怎么不是应得的?我们替你看了十年房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一百块?一百块都给多了!你这种有钱人,心怎么这么黑!就不怕遭报应吗?”

周围的邻居们围了上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王家人见人多了,演得更起劲了。

王大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没天理了啊!黑心房东逼死人了啊!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头子,住了十年的家说没就没了啊!”

王强拿出手机,打开了直播,标题耸人听闻——《震惊!亿万富豪逼死孤寡老人,只为抢夺唯一住房!》

直播间里瞬间涌入上千人,不明真相的网友开始对我口诛笔伐。

“这房东太不是人了!欺负一个老人家!”

“有钱了不起啊?为富不仁!”

“人肉他!让他社死!”

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恶毒评论,王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江辰,看到了吗?这就是舆论的力量。我劝你乖乖把房子交出来,不然我让你身败名裂!”

我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身败名裂?”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王强下意识地问。

“这套四合院,连同你们脚下踩着的这整片胡同,连带着后面那栋六层的居民楼,产权都是我的。”

我拿出手机,调出一份电子文档,展示在他们面前。

那是这片区域的整体产权证明,所有人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写着:江辰。

王家人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王强直播间的弹幕也停滞了一瞬。

所有人都被这个事实震惊了。

他们以为我只是个继承了一套祖宅的普通富二代,却没想到,我是这片地界真正的“王”。

“所以……”我收起手机,目光扫过王家每一个人贪婪而震惊的脸,“你们是想让我把这整栋楼都送给你们?”

王强的大脑显然处理不了这么庞大的信息,他结结巴巴地说:“一……一栋楼?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淡淡地说,“现在,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带着你们的东西,从我的地盘上滚出去。”

“如果三分钟后,你们还在这里,”我顿了顿,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那你们可能就得永远留在这里了,以另一种方式。”

我的话音刚落,胡同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几十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是我公司的安保队长,老张。

老张走到我身边,恭敬地鞠了一躬:“老板,您吩咐。”

我指了指地上撒泼打滚的王家人:“三分钟,清场。所有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是!”

老张一挥手,身后的壮汉们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王家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魂飞魄散。

李桂芬的尖叫声划破天际:“你们干什么!杀人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宅了!”

王强还想举着手机直播,直接被两个壮汉架起来,手机“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王大爷也从地上爬起来,想跑,却被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地控制住。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王家人,像小鸡一样被拎出了四合院,连同他们那些破烂家当,一起被扔在了胡同口。

我走到院子中央,看着一片狼藉的景象,眼神冰冷。

我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张律师,帮我拟一份声明,明天早上发布。另外,去有关部门申请一份文件。”

“什么文件?”电话那头传来张律师专业而冷静的声音。

“危房拆除许可。”

2.

第二天一早,王家人“被亿万富豪暴力驱逐”的新闻,在王强和他背后那些无良媒体的推动下,彻底引爆了网络。

视频里,王大爷老泪纵横,李桂芬哭天抢地,王强对着镜头控诉我的“暴行”。

他们把我塑造成了一个仗势欺人、毫无人性的“黑心资本家”。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公司门口也围满了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和一些被煽动的“正义路人”。

“江辰滚出来!给王大爷一个说法!”

“抵制无良富豪!还老人公道!”

王家人就坐在这群人中间,接受着采访,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

王强对着镜头,慷慨激昂地说:“我们不要赔偿,我们只要公道!我们只想要回我们住了十年的家!那套四合院,承载了我们一家三代人的回忆,他江辰说抢走就抢走,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他身后,李桂芬配合地哭晕过去好几次。

网络上,对我的骂声已经达到了顶峰。

我的公司股票受到了影响,开始小幅度下跌。

合作伙伴也纷纷打来电话,旁敲侧击地询问情况。

我的助理小李焦急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江总,现在怎么办?公关部快顶不住了,我们要不要先发个声明,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

我坐在老板椅上,悠闲地品着茶,仿佛外界的风暴与我无关。

“急什么?”我放下茶杯,淡淡地说,“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舆论的火,烧得越旺,熄灭的时候,反噬才会越强烈。

中午十二点整,我的律师团队,准时发布了一份官方声明。

声明不长,但内容却信息量巨大。

第一,详细列出了我与王大爷签订的租赁合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每月租金一百元,租赁性质,为期十年,如今合同早已到期。

第二,附上了过去十年,我为这套四合院支付水电、物业、维修费用的所有票据,总金额高达二十多万。而王大爷一家,十年支付的总租金,仅为一万两千元。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声明中附上了一份由权威机构出具的《房屋安全鉴定报告》。报告指出,由于年久失修,我名下的这片老旧居民区,包括王大爷租住的四合院在内,整体被评定为D级危房,存在严重安全隐患,建议立即拆除。

第四,声明最后,附上了市政部门刚刚批准下发的《拆迁许可证》。

这份声明,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沸腾的舆out上炸开了锅。

之前还在对我口诛笔伐的网友们,瞬间哑火了。

“卧槽?每月一百块?还住了十年?这哪是租房,这是做慈善吧?”

“水电费都是房东交?十年二十多万?这王家人脸皮是城墙做的吗?”

“原来是危房啊!我说怎么这么好心,这是拿命在给人家省钱啊!”

“所以王家人闹了半天,是想霸占一套马上就要塌了的危房?脑子有坑吧?”

舆论瞬间反转。

之前骂我骂得最凶的几个营销号,悄悄删除了微博。

王强的直播间里,涌入了无数前来“观光”的网友,弹幕上全是清一色的“哈哈哈”和“小丑”。

“主播,脸疼吗?还想要房子吗?”

“别要四合院了,直接跟江总要一栋楼吧,反正你脸皮厚!”

王强看着满屏的嘲讽,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最后“啪”的一声,关掉了直播。

堵在我公司楼下的记者和“正义路人”也傻眼了。

他们面面相觑,搞不清楚状况。

这时,一排蓝色的施工围挡,被卡车运到了胡同口。

工人们动作麻利地将整个胡同,连同后面的六层居民楼,全部围了起来。

高大的围挡上,挂上了鲜红的横幅,上面印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危房拆除,注意安全”。

王家人彻底懵了。

他们冲到围挡前,疯狂地拍打着铁皮。

“江辰!你个王八蛋!你真要拆?”李桂芬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

王大p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只有王强,还不肯接受现实。

他指着围挡,色厉内荏地吼道:“你别吓唬人!这地段的房子,拆了得损失多少钱?你舍得吗?你就是在演戏!”

我让助理小李把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了出去。

“王先生,你好像还是没搞明白。这片地,这栋楼,都是我的。我愿意什么时候拆,就什么时候拆。别说拆了,我就是把它点着了当烟花看,也与你无关。”

“至于损失?不好意思,拆掉这片危房,重建新的商业中心,我只会赚得更多。”

“你……”王强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后面那栋楼里的其他三十五户租客,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收到了我的通知和一笔丰厚的搬迁补偿款,现在都已经高高兴兴地搬走了。”

“他们还联合起来,给我送了一面锦旗,叫我‘良心房东’。”

“所以,从始至终,想把事情闹大,想当钉子户的,只有你们一家人。”

我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穿了王家人最后的伪装。

真相大白于天下。

他们不是受害者,他们是贪婪的鬣狗,是忘恩负y的小人。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和鄙夷的嘘声。

王家人的脸,彻底丢尽了。

3.

王家人并没有因为身败名裂而善罢甘休。

当天晚上,王强就在网上发布了一篇声泪俱下的小作文。

文章里,他避重就轻,绝口不提一百块房租和危房的事情,只反复强调他们一家对那套四合院“深厚的感情”,以及我这个“资本家”的“冷血无情”。

他甚至还编造了我奶奶临终前,已经口头答应将房子送给他们的谎言。

“我奶奶心地善良,但她不糊涂。”

我看着那篇颠倒黑白的小作文,只觉得可笑。

贪婪是原罪,而试图用谎言掩盖贪婪,更是愚蠢至极。

第二天一早,胡同口聚集了更多的人。

除了看热闹的,还来了一群举着横幅的“志愿者”。

横幅上写着:“保护历史建筑,反对暴力拆迁!”“资本无情,古建有灵!”

王强站在人群中,拿着一个大喇叭,声嘶力竭地煽动着情绪。

“大家看!这就是资本家的嘴脸!为了钱,他连承载着百年历史的四合院都要拆!这是我们民族的瑰宝,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一些不明真相的建筑保护爱好者被他忽悠,也跟着一起呐喊。

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将镜头对准了那套略显破败的四合院,表情沉痛,仿佛正在见证一场文化悲剧。

我坐在车里,隔着车窗,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

助理小李有些担心:“江总,这帮人好像是‘古建保护协会’的,有点难缠。要不要让张律师……”

“不用。”我打断他,“跳梁小丑而已,让他们闹。闹得越大,摔得越惨。”

我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很快,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老者,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到了胡同口。

“是文物局的刘局长!”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

记者们的镜头立刻转向了刘局长。

王强一看官方的人来了,顿时更来劲了,他迎上去,激动地说:“刘局长!您来得正好!您快看,这个黑心商人要拆掉这座百年四合院!这可是文物啊!”

刘局长推了推眼镜,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了施工围挡前。

他仔细地端详着那套四合院,又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对着墙砖和木雕研究了半天。

王强和那群“志愿者”屏住呼吸,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宣布这里是“重点保护文物”。

半晌,刘局长直起身子,摇了摇头。

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都记录下来。该建筑为上世纪八十年代仿古建筑,墙体为红砖,屋顶为机制瓦,木雕部分为机器雕刻,无任何历史文化价值。”

“什么?”王强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仿……仿古建筑?”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房子我爸说他小时候就在了!”

刘局长这才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年轻人,多读点书。你父亲小时候在的,是这片地,而不是这栋房子。这里原来的老建筑,早在几十年前就因为城市规划拆除了。你眼前的这栋楼,包括那套四合院,都是江辰先生的父亲,在八十年代末,响应号召,自己投资兴建的。”

刘局长的话,通过记者们的直播镜头,传遍了整个网络。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古建保护者”们,一个个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被王强当枪使,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王强彻底崩溃了,他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假的……都是假的……”

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断了。

而我,则通过车载电话,对拆迁队的负责人下达了命令。

“老陈,可以开始了。”

“好嘞老板!”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一台黄色的巨型挖掘机,缓缓开到了四合院门前。

那闪着寒光的钢铁巨爪,高高扬起,对准了那扇朱红色的木门。

4.

“不要!不要拆!”

李桂芬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疯了一样想冲破保安的阻拦,扑向那台挖掘机。

王大爷也终于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他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冲着我的车子方向不停地磕头。

“江辰!小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别拆!我不要房子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让我回去住,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

老人的哭声嘶哑而绝望,引得周围一些心软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毕竟老人家也挺可怜的。”

“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我听着这些议论,心中毫无波澜。

可怜?

当他们一家人像吸血鬼一样趴在我身上吸血的时候,他们可怜过我吗?

当他们颠倒黑白,煽动网暴,想让我身败名裂的时候,他们想过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农夫与蛇的故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对助理小李说:“把车窗降下来。”

车窗缓缓降下,我冰冷的目光,直视着跪在地上的王大爷。

“王大爷,十年前,我奶奶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你。我答应了。”

“这十年,我自问仁至义尽。但你和你的一家人,是怎么对我的?”

“你们把我的善意当成软弱,把我的退让当成理所当然。你们贪得无厌,想把属于我的东西,据为己有。”

“现在,你跟我说你错了?”

我冷笑一声:“晚了。”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错误,都值得被原谅。”

说完,我不再看他,对挖掘机司机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

“轰——!”

巨大的机械臂猛然砸下!

那扇象征着老王家“脸面”的朱红色大门,瞬间四分五裂!

木屑纷飞,尘土飞扬。

“啊——!”

李桂芬眼睁睁看着大门被毁,仿佛那一下是砸在了她的心上,她两眼一翻,真的晕了过去。

王强则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机掉在地上都毫无察觉。

挖掘机的动作没有停。

第一爪,砸碎了大门。

第二爪,推倒了影壁。

第三爪,直接捣毁了正房的屋顶。

瓦片如雨点般落下,曾经还算气派的房梁轰然倒塌。

那间被王家人视为囊中之物,承载了他们发财美梦的“豪宅”,在我眼前,正一点一点地变成一堆废墟。

整个胡同里,只剩下挖掘机巨大的轰鸣声,和砖石坍塌的破碎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震撼而又残酷的一幕惊呆了。

没人再说话,没人再同情王家人。

他们只觉得,这个开着豪车,面容冷峻的年轻人,是真的狠。

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把这价值上亿的四-合-院,夷为平地。

王强终于反应过来,他发疯似的爬起来,捡起手机,对着正在施工的挖掘机一通狂拍。

“疯了!他疯了!江辰疯了!”

“他宁愿把房子拆了,也不给我们!他就是个魔鬼!!”

他的直播间里,弹幕再次爆炸。

但这一次,不再是嘲讽,而是一种混合着震惊、恐惧和一丝丝病态兴奋的狂热。

“我靠!真拆啊!这哥们太硬核了!”

“这哪是拆房,这是在拆那家人的脸啊!拆得好!”

“今日爽文,在线观看!主播,记得给我们直播清理废墟啊!”

“楼上的,你魔鬼吗?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王强看着直播间里的评论,他本想博取同情,却发现自己成了众人眼中最大的笑话,而我,则成了他们口中“杀伐果断”的“爽文男主”。

他一口气没上来,气血攻心,也跟着他老婆一样,晕了过去。

至此,王家战斗力,全军覆没。

我看着那一家子东倒西歪的狼狈模样,毫无快意。

我只是觉得,很悲哀。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我升上车窗,对司机说:“走吧,去公司。”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了这片喧嚣的废墟。

后视镜里,那栋曾经的四合院,只剩下了一片断壁残垣。

5.

拆迁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

不到三天,不仅是那套四合院,连同后面那栋六层的居民楼,都被夷为了平地。

曾经还算热闹的胡同,变成了一片空旷的瓦砾场。

王家人的事情,在网络上发酵成了年度笑话。

他们的贪婪、无耻、愚蠢,被做成了各种表情包和段子,广为流传。

听说王强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李桂芬受不了刺激,精神出了点问题,被送进了医院。

王大爷则是一夜白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被远房亲戚接回了乡下。

一场闹剧,以他们家的分崩离析,彻底落幕。

而我,则成了这起事件中,唯一的“赢家”。

公司股价因为这次果断的危机公关不降反升,涨停了好几天。

无数网友涌入我的个人社交账号,尊称我为“拆迁流”爽文男主,夸我杀伐果断,治好了他们的“精神内耗”。

连带着公司新开发的几个楼盘,都成了网红打卡地,销售额一路飙升。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我却高兴不起来。

这天晚上,我一个人来到了那片废墟。

月光下,断壁残垣显得格外凄凉。

我从瓦砾堆里,捡起了一块破碎的青瓦。

这是当年我爷爷还在时,亲手烧制的。

八十年代末,我父亲决定响应号召,投资建设这片居民区时,很多人都反对。

因为地段虽然好,但当时周围都是平房,商业价值并不高。

是我爷爷,力排众议,支持了父亲的决定。

他说:“我们江家,不能只想着赚钱。盖房子,是给人住的。我们要盖就盖最好的,让住进来的人,都能安居乐业。”

于是,父亲投入了全部身家,我爷爷则亲自监工,用最好的材料,建起了这片在当时看来,非常现代化的居民楼。

而最前面的这套二进四合院,是我爷爷特意为自己留的养老之所。

他喜欢那种门前有树,院里有花的清静日子。

只可惜,院子刚建好没两年,他就因病去世了。

临终前,他没有留下太多关于财产的遗言,只是反复叮嘱我父亲和我:“做人,要厚道。做事,要对得起良心。”

后来,这套四合院就一直空着,成了我们家纪念爷爷的一个念想。

直到十年前,我奶奶做主,把它租给了王大爷。

我一直以为,奶奶只是单纯地可怜老邻居。

直到今天,张律师把一份尘封多年的旧档案,交到了我的手上。

“江总,这是我按照您的吩咐,去查的一些旧事。”

我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些泛黄的纸张和几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爷爷,意气风发。

他身边站着一个同样年轻,但眼神却有些躲闪的男人。

“这个人是……”我指着那个男人问。

“王富贵,”张律师说,“也就是王大D的父亲。”

我的心,猛地一沉。

档案里的内容,揭开了一段被时光掩埋的肮脏往事。

原来,王大爷的父亲王富贵,曾是我爷爷最信任的徒弟。

当年我爷爷经营着一家小有名气的砖窑厂,王富贵跟着他学手艺,深得我爷爷器重,几乎将他视如己出。

然而,在一次重要的竞标中,王富贵却被竞争对手收买,偷走了我爷爷辛苦研发的独家配方,导致江家砖窑厂元气大伤,险些破产。

我爷爷宅心仁厚,没有报警,只是将他赶出了师门。

没想到,王富-贵怀恨在心,反咬一口,到处造谣说我爷爷偷了他的配方,还动用关系,处处打压江家的生意。

那段时间,是江家最黑暗的时期。

我爷爷心力交瘁,一病不起。

而王富贵,则靠着偷来的配方,发了一笔小财,但因为经营不善和为人奸猾,很快又败光了家产,最后穷困潦倒而死。

看完这些,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所以,我奶奶知道这些事吗?”我声音沙哑地问。

张律师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老太爷当年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把这些事都压了下来。他只跟您父亲提过,说王家的人,心术不正,让我们提防,但不要报复,老天爷看着呢。”

“老天爷看着呢……”我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奶奶会让我“照顾”王大爷。

她不知道当年的恩怨,只当他是个可怜的老邻居。

而我爷爷那句“不要报复”,和我奶奶那句“照顾一下”,阴差阳错地交织在一起,造就了这十年荒唐的“慈善”。

我以为我是在做一件善事,却没想到,我一直在供养着仇人的后代。

而这条毒蛇,在被我养肥之后,毫不犹豫地反咬了我一口。

何其讽刺!

6

我站在废墟之上,晚风吹过,卷起一阵尘土,也吹散了我心中最后一点迷茫。

爷爷说,不要报复,老天看着。

他错了。

老天爷太忙,看不过来。

有些债,必须亲手去讨。

有些恶,必须亲手去斩。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帮我查一下王强所有的债务关系,以及他那个所谓‘古建保护协会’的底细。”

第二天,详细的资料就摆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王强,烂赌成性,在外面欠了上百万的赌债。这次之所以闹得这么凶,就是想靠霸占四合院来还债。

而那个所谓的“古-建-保-护-协-会”,根本就是一个由几个不学无术的网红组成的草台班子,专门靠碰瓷和敲诈勒索来博取流量和利益。

这次他们和王强勾结,就是想从我这里敲一笔“保护费”。

“江总,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敲诈勒索的全部证据,随时可以报警。”助理小李说。

“不急。”我敲了敲桌子,“先送他们一份大礼。”

我让律师团队,将王强和那个“协会”负责人恶意诽谤、敲诈勒索的证据,整理成材料,匿名发给了他们最大的几个债主。

同时,我也让人联系了当初被这个“协会”碰瓷过的其他几家企业。

很快,一场针对王强和“古-建-保-护-协-会”的围剿,开始了。

追债的电话打爆了王强的手机。

“王强!你个王八蛋!还钱!再不还钱老子剁了你的手!”

“姓王的!你不是说能搞到钱吗?钱呢?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

而那个“协会”的负责人,日子也不好过。

之前被他们敲诈过的企业,联合起来对他提起了诉讼。

警方也正式立案调查。

一时间,鸡飞狗跳。

王强走投无路,竟然想到了一个更蠢的办法。

他半夜三更,偷偷潜入了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施工现场。

他想干什么?

他想从废墟里,挖点“文物”出来,卖钱。

他大概是疯了,还坚信着那套四合院是百年古建的谎言。

当然,他什么也没挖到,只挖到了一堆碎砖烂瓦。

但他并没有空手而归。

当他准备离开时,被我们早已守候在那里的安保人员,抓了个正着。

人赃并获。

“偷盗工地建材”,虽然罪名不大,但也足够他喝一壶了。

派出所里,王强面对警察的询问,涕泪横流。

“警察同志,我冤枉啊!我不是偷东西,我是在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那片废墟都是我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还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那是我当初“赠予”他废墟的“凭证”。

警察看着那张纸,又看了看他,眼神像在看一个智障。

“你的意思是,江辰先生,把价值几个亿的土地,连同上面的建筑垃圾,都送给你了?”

“对!对!就是这样!”王强看到了希望,点头如捣蒜。

警察没再理他,直接拨通了我的电话,核实情况。

我对着电话,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认识这个人。可能是个疯子,你们依法处理就好。”

“疯子……他说我是疯子……”

王强听到我的话,彻底崩溃了。

他最后的希望,被我亲手掐灭。

他被拘留了。

而那个“古-建-保-护-协-会”的负责人,也被警方正式逮捕。

网络上,关于这场闹剧的后续,再次引发了热议。

所有人都对我这种“斩草除根”式的反击,叹为观止。

“我收回前言,这哥们不是爽文男主,这是枭雄啊!”

“对敌人就该这样!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这下舒服了,恶人有恶报,大快人心!”

我看着这些评论,关掉了手机。

枭雄?

不,我只是一个拿回属于自己东西,并让恶人付出代价的普通人而已。

这件事,到这里,本该彻底结束了。

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出现,却让整件事,再次掀起了波澜。

7.

王强的母亲,李桂芬,从精神病院里跑了出来。

她没有来找我,而是直接去了我公司旗下的一个售楼部。

那天,售楼部正好有一个大型的开盘活动,现场人山人海,媒体云集。

李桂芬就像一个幽灵,突然出现在了活动现场最中央的沙盘旁边。

她头发散乱,眼神疯狂,手里还拎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桶。

“江辰!你还我儿子!你还我房子!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她一边疯狂地叫骂着,一边拧开了塑料桶的盖子。

一股刺鼻的汽油味,瞬间弥漫开来。

“她要干什么!”

“天啊!是汽油!”

现场瞬间大乱,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保安们反应迅速,立刻冲上去想要制服她。

但李桂芬已经彻底疯了,她将汽油全都泼在了价值千万的楼盘沙盘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都别过来!谁过来我马上点火!”她歇斯底里地吼道。

“大家一起死!我活不成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记者们将这一幕,实时直播了出去。

我正在办公室里开会,助理小李拿着平板电脑,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

“江总!不好了!出事了!”

我看着屏幕里那个疯狂的女人,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我低估了人性的恶,也低估了愚蠢之人的破坏力。

“报警。疏散所有人员。封锁现场。”我冷静地发布着指令。

“另外,让谈判专家过去,稳住她的情绪。”

“江总,您不能过去!太危险了!”小李劝道。

我站起身,拿起外套:“她要找的人是我。我不去,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我赶到售楼部时,这里已经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

消防车和救护车也已经就位。

我穿过人群,走到了警戒线内。

一个谈判专家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李桂芬。

“女士,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先把打火机放下!”

“我不放!让江辰出来见我!让他跪下给我儿子道歉!让他把我的房子还给我!”李桂芬的情绪非常激动,捏着打火机的手不停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按下。

“我来了。”

我平静的声音,让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桂芬看到我,眼神里的疯狂和恨意达到了顶点。

“江辰!你终于肯出来了!你这个缩头乌龟!”

我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她走去。

“江总!危险!”身后的警察想要拦住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紧张。

我走到了离她五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李桂芬,你儿子堵伯,欠下百万赌债,是他自己的选择。”

“你丈夫贪婪,想要霸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他自己的选择。”

“你们一家人,颠倒黑白,恩将仇报,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路是你们自己走的,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后果?”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也通过直播,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李桂芬被我的话刺激到了,她尖叫道:“你胡说!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们!如果不是你收回房子,我们家就不会变成这样!”

“收回我自己的房子,有错吗?”我反问。

“我好心租给你们十年,换来的是什么?是无休止的索取和污蔑。”

“我拆掉我自己的危房,有错吗?”

“难道要等到房子塌了,砸死了人,才算是对的吗?”

“李桂芬,你扪心自问,从头到尾,我江辰,到底哪里做错了?”

我一连串的反问,让她哑口无言。

她眼神躲闪,嘴唇哆嗦,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是他们的贪婪,毁了他们自己。

看到她的情绪有所松动,我继续说道:“你以为你今天在这里点一把火,就能报复我吗?”

“你烧掉的,不过是一个价值千万的沙盘。这点钱,对我来说,九牛一毛。”

“但你呢?你会被当场击毙,或者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

“你那个还在乡下,一夜白头的老父亲,怎么办?”

“你那个还在拘留所里,等着你去看他的儿子,怎么办?”

“你为了出一口根本不占理的恶气,搭上自己的一辈子,毁掉你家人最后一点希望,值得吗?”

我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桂芬的心上。

她握着打火机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

眼泪,顺着她肮脏的脸颊,不断地流下来。

“哇——”的一声,她终于崩溃了,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手中的打火机,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危机,解除。

周围的警察一拥而上,将她控制住。

我看着被警察带走的李桂芬,她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我没有丝毫的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一群记者围住了。

“江总,请问您对这次的事件有什么看法?”

“江总,您会追究李桂芬的法律责任吗?”

“江总,王家人的遭遇,您是否会感到一丝愧疚?”

我停下脚步,看向那个问我是否愧疚的记者。

我笑了。

“愧疚?我为什么要愧疚?”

“我只愧疚一件事。”

“就是十年前,我太心软了。”

8.

李桂芬的纵火未遂事件,再次将王家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同情他们。

“真是疯了!自己贪心不足,还想拉着别人一起死?”

“江总说得对,对这种人,就不能心软!”

“支持江总!必须严惩!这种人就是社会毒瘤!”

李桂芬因为涉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正式批捕。

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王强在拘留所里得知他母亲的事情后,彻底垮了。

他托人给我带话,说他知道错了,求我放过他,放过他妈。

我只回了四个字:“法不容情。”

这场由贪婪引发的闹剧,终于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半个月后,那片废墟之上,举行了一场小型的奠基仪式。

我站在主席台上,对着台下的媒体和来宾,宣布了我的决定。

“这片土地,将不再用于任何商业开发。”

“我将个人出资五个亿,在这里,兴建一座现代化的,非营利性的‘安居老年活动中心’。”

“中心将以我奶奶的名字命名,免费对全社会所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开放。”

我的话,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拆掉了价值上亿的四合院,放弃了能带来数十亿利润的商业开发,最后却选择去做一个纯粹的公益项目。

“江总,您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不符合一个商人的逻辑。”有记者不解地问。

我看着远处的天空,仿佛看到了爷爷和奶奶慈祥的笑脸。

“我爷爷曾经告诉我,盖房子,是给人住的,要对得起良心。”

“我奶奶告诉我,要照顾需要帮助的人。”

“之前,我可能理解错了他们的话。但现在,我想我明白了。”

“真正的善良,不是无底线的退让和纵容。而是用自己的能力,去建立一种秩序,去守护一份公道。惩恶,亦是扬善。”

“拆掉一座滋生贪婪的危房,是为了建起一座能够庇护更多善良老人的港湾。这笔买卖,在我看来,很划算。”

我的话,赢得了现场雷鸣般的掌声。

网络上,对我的评价,也从“枭雄”,变成了“企业家楷模”。

“格局!什么叫格局!”

“这才是真正的富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拆掉一个王家,幸福千万家!江总值得!”

我看着这些赞誉,心中平静如水。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给谁看,也不是为了博取什么名声。

我只是想,完成爷爷和奶奶的遗愿。

用我自己的方式。

一年后。

一座设计精美,设施齐全的现代化老年活动中心,在昔日的废墟上拔地而起。

开业那天,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无数老人在这里读书、下棋、唱歌、跳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站在活动中心的顶楼,俯瞰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助理小李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封信。

“江总,这是从乡下寄来的,指名给您。”

我拆开信封,里面是几张歪歪扭扭的信纸。

是王大爷写来的。

信里,他没有求情,也没有咒骂,只是用一种忏悔的语气,讲述了他这一年来的经历。

回到乡下后,他成了全村的笑柄。儿子坐牢,儿媳疯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靠着政府的低保过活。

他说,他每天晚上都会梦到我爷爷,梦到他年轻时跟着师父学手艺的场景。

他说,他后悔了。

他不该纵容儿子的贪婪,不该忘记江家的恩情。

信的最后,他说,他听说我建了老年活动中心,他为我感到高兴。他说,江家,出了一个好后生。

我看完信,沉默了很久。

我把信纸,轻轻地放进了碎纸机。

一切恩怨,都已随风。

善恶的种子,早就在每个人心中种下。

结出什么样的果,都不过是各自的宿命罢了。

9.

老年活动中心运营得非常成功,很快就成了城市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每天,这里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老人们在这里找到了归属感和新的生活乐趣。

我的事业也蒸蒸日上,公司开发的几个新项目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直到有一天,张律师找到了我,表情有些复杂。

“江总,王强……出狱了。”

“哦?”我并不意外,“表现良好,减刑了?”

“是的。不过,他出来后,没有再闹事,而是找了一份在建筑工地搬砖的活,很辛苦,但听说他干得很卖力。”张律师说,“他托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他说,谢谢您。谢谢您拆掉了那栋房子,也谢谢您……拆掉了他。”

我愣了一下。

拆掉了他?

我有些不解。

张律师解释道:“他说,如果不是您当初那么决绝,他可能一辈子都会活在那种不劳而டைய的幻想里,直到彻底烂掉。是您那一挖掘机,把他从梦里砸醒了。虽然过程很痛,但至少让他明白了,人,终究要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我沉默了。

我没想到,我当初纯粹为了反击和泄愤的举动,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霹雳手段,菩萨心肠”?

我自嘲地笑了笑。

几天后,我开车路过一个建筑工地。

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车。

在工地上,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个曾经油头粉面,游手好闲的王强,如今皮肤黝黑,浑身肌肉,正赤着膊,和其他工人一起,扛着沉重的水泥。

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干活很卖力,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浮躁和贪婪,取而代de之的,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平静和踏实。

中途休息时,他拿起一个大水壶,咕咚咕咚地喝着水。

一个工友递给他一支烟,他笑着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馒头,大口地啃了起来。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他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几秒钟后,他站起身,朝着我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有言语。

但那一个鞠躬,却包含了一切。

我点了点头,升上车窗,驱车离开。

车子驶上高架桥,窗外是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

我想,关于那个院子的故事,到这里,才算是真正地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拆掉了一栋房子,却也可能,重建了一个人。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更新时间:2025-11-05 13:5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