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妹把我妈骨灰冲进下水道那天,我砸断了她的腿精选章节
在顾晏拿下百亿项目的庆功宴上,他本该向我求婚。
所有人都知道,我陪着他从一个穷学生走到今天,整整十年。
可我却在休息室的落地镜前,看见他和我那网红继妹抱在一起,身上还穿着本该属于我的礼服。
他用沾着她口红的奖杯砸破我的额头,说我眼角的泪痣和她太像,总让他认错,不如用打火机烫掉。
1
我和顾晏在一起的第十年纪念日,他包下了整个摩天大楼的顶层,为我办了一场盛大的派对。
他从一个连学费都交不起的穷小子,变成今天翻手为云的商界新贵,所有人都说,是我这个前女友用真金白银和人脉堆出来的。
今晚,他会跪下向我求婚,堵住所有人的嘴。
我的继妹林晚晚也来了。
她穿着暴露的吊带裙,在我那些名媛朋友间穿梭,像个廉价的交际花。
她端着酒杯,笑嘻嘻地拦住我。
「姐,听说顾晏哥要跟你求婚了?」
「你可真厉害,都二十八了,还能把他拴得这么牢。」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人,我懒得理会。
求婚仪式即将开始,顾晏却不见了。
我给他打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林晚晚娇媚的喘息声。
「顾晏哥,你好坏……」
电话被挂断。
我攥着手机,像疯了一样冲向休息室。
门没有锁。
巨大的落地镜前,林晚晚穿着我那件准备在求婚时穿的纯白高定礼服。
而顾晏,正跪在地上,脸埋在她的裙摆间。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嘴唇上沾着不属于他的口红,眼神却平静得可怕。
林晚晚则笑得花枝乱颤,勾起他的下巴,像在炫耀一个战利品。
「姐,你看,这件衣服还是我穿着更清纯一点吧?」
「顾晏哥说,你那死鱼一样的身体,早就让他腻了。」
「他还说,你眼角那颗泪痣,哭起来的时候,总让他想起我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就烦。」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我浑身发抖,指着顾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站起身,慢条理斯地整理着自己昂贵的西装,仿佛刚才那屈辱的一幕与他无关。
「闹够了?」
他的语气,冷得像冰。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顾晏,你当初被高利贷追债,躲在我家地下室,是谁偷了我妈的遗物给你还债?」
「你发誓,等你有钱了,会把全世界都踩在我脚下,任何欺负过我的人,你都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这誓言,还算数吗?」
他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大概是想起了过去。
最后,他像是施舍一般点了点头,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算。」
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我转身抄起吧台上用来冰镇香槟的金属冰桶。
在林晚晚惊恐的尖叫声中,我将她死死按在地上。
然后抡起冰桶,一下,又一下,朝着她那张整容脸上狠狠砸了下去。
「啊——!」
金属撞击骨头的闷响,伴随着冰块和鲜血一同飞溅。
林晚晚的鼻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塌了下去,嘴里吐出混着血的碎牙。
周围的宾客发出阵阵惊呼,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岑清!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林晚晚的尖叫变得含糊不清,却依旧恶毒。
「是我爸!是他让我勾引顾晏的!他说你这种晦气的女人,早就该去死了!」
我双眼赤红,砸得更狠了。
那些年积压的所有怨恨,在这一刻化作了最原始的暴力。
顾晏的脸色,终于从平静变成了暴怒。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巨大的力道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疯了吗!」
砰!
我的头被他狠狠地撞向大理石吧台。
世界旋转,耳鸣声尖锐刺耳。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看见他脱下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几乎毁容的林晚晚身上。
他的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抱着她,轻声安抚,就像十年前,他安抚那个被关在地下室里,遍体鱗伤的我。
只是这一次,我成了那个被舍弃的。
心口的剧痛,远比头上的伤口要来得猛烈。
「顾晏……」
「闭嘴!岑清,你怎么会变得如此恶毒?」
他抱着林晚晚,回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厌恶。
我无法理解,我才是那个被背叛、被伤害的人。
我才是那个用十年青春喂了狗的人!
顾晏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林晚晚,又看了一眼我。
「从今天起,她也是我的家人。」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将我凌迟。
可他还没说完。
「她刚才说得对。」
他突然走过来,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咔哒一声,蓝色的火焰在他指尖跳跃。
「你这颗泪痣,确实碍眼。」
滚烫的金属,在我的尖叫声中,被他狠狠地按在了我的眼角皮肤上。
焦糊的味道和皮肉烧灼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我的所有感官。
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诅咒。
「顾晏。」
「我们,不死不休。」
2
顾晏似乎怔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被烧灼了皮肤的我,还能说出这么狠的话。
毕竟过去十年,无论林晚晚怎么刁难,我都是那个逆来顺受的人。
就在他迟疑的片刻,林晚晚突然捂住肚子,凄厉地惨叫起来。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顾晏哥,我刚做的清宫手术,医生说不能受刺激……」
「姐姐是不是想让我大出血死掉?她一定是故意的!」
顾晏的眼神骤然结冰。
他最恨被人算计。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话还没出口,就被他更冷的声音打断。
「岑清,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名分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戒指的丝绒盒子,在我面前打开。
里面那颗巨大的粉钻,闪着刺眼的光。
「吃了它。」
他说。
「只要你把它吞下去,我就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
「顾太太的位置,还是你的。」
刀子一样的目光刮过我烧焦的眼角。
我的心,一瞬间比我眼角的伤口还要疼。
曾经,我无数次幻想他向我求婚的场景。
十八岁生日,我满心欢喜地等他回来。
却只等到他和林晚晚醉醺醺地倒在我们那间出租屋的床上。
他跪在我面前,扇着自己的耳光,说他喝醉了,把林晚晚当成了我。
我哭着问他为什么。
十三岁,是他把我从地下室救出来,对我说,「以后我保护你。」
十五岁,他自己连饭都吃不饱,却每天省下一半的钱,给我买我喜欢吃的草莓蛋糕。
十七岁,我对着手机小声说我喜欢你。
电话那头的他,哭了。
他说,等我赚够了钱,一定要买最好看的花,最闪的戒指,单膝跪地,风风光光地向我求婚。
可后来,有了第二次错认,第三次……
第十次的时候,林晚晚嚣张地掀开被子,指着我对他说:「可能次次都认错吗?眼睛看错了,身体的感觉也错了吗?我姐跟个搓衣板似的,你就是爱我!」
而他,只是沉默。
如今,他终于拿出了戒指。
却是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吞下去。
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人架住,动弹不得。
人群散开,所有人都退得远远的,没人敢为我说一句话。
顾晏将冰冷的钻石抵在我的唇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你不是很能忍吗?」
「那就再忍一次。」
钻石的棱角割破了我的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我死死地咬着牙关。
期待了十年的求婚,成了我此生最大的耻辱。
我猛地抬头,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口血水啐在了他那张英俊的脸上。
「顾晏。」
「你真让我恶心。」
他眼里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他捏开我的下颌,将那枚冰冷的戒指,狠狠地塞进了我的喉咙。
3
我脑子嗡的一声,浑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当年我妈葬身火海,我悲痛欲绝。
顾晏抱着我说,阿姨的死不是意外,是仇家报复。
他发誓会一辈子替我妈妈照顾我。
为了给他凑钱查明真相,我剪掉了长发,卖掉了我妈留给我所有的遗物。
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只为让他能安心。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了一条匿名视频。
是庆功宴休息室的监控。
视频里,林晚晚搂着顾晏的脖子。
「我承认!一开始我就是想利用你报复我姐!可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你为我买下整个奢侈品店的当季新款,我来例假,你比闹钟还准时地给我煮红糖水。」
「就连我失手把我姐的妈推下楼,你都替我伪造了火灾现场,还把罪名揽在自己身上……」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
她声嘶力竭地质问。
画面一片死寂。
许久,传来顾晏一声疲惫的叹息。
和一个清晰的字。
「是。」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他们交缠的身影,将视频设置了定时发送,收件人是全京市三十家主流媒体的邮箱。
你们不是喜欢演深情戏吗?
那就一起在最风光的时候,摔个粉身碎骨吧!
晚上,顾晏突然出现在我的病房里。
他大概是以为,吞下钻戒,我就能像过去十年一样,继续乖乖听话。
见我醒了,没有歇斯里地哭闹,他满意地笑了。
他朝我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摸我的头。
我狠狠地偏头躲开。
顾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岑清!一个误会,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妈的事,是不是你包庇了林晚晚?」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滚落。
可我没想到,顾晏的眼底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更冷。
「所以网上那些爆料视频,真的是你做的。」
林晚晚适时地从门口冲进来,哭得梨花带雨。
「所有人都说是我妈小三上位,是我害死了阿姨……」
「可明明是她婚内出轨,还堵伯欠了一屁股债!」
我那位瘫在病床上的父亲也挣扎着坐起来,指着我骂:「孽女!」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而可笑。
我想扑上去撕烂他们的嘴,身体却虚弱到了极点。
眼前一黑,我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那声音温柔到残忍。
「你母亲的骨灰,还在我手上。」
「清清,你去跟记者解释一下,好吗?」
泪眼模糊间,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最终只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做梦!」
「顾晏,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顾晏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
他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实时监控视频。
视频里,几个保镖正围着我母亲的墓碑,手里拿着铁锤。
「住手!」
我呼吸一滞,心脏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你敢!」
话音未落,视频里传来巨响!
墓碑上,我母亲的照片应声碎裂。
玻璃的裂纹,像她无声的眼泪。
我心口疼得无法呼吸,整个人瘫软在地,崩溃大哭。
顾晏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似乎也想起了那十年。
想起我母亲是如何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留给他这个外人。
可他只是仰起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始终没有喊停。
墓碑在重击下,裂开了一条缝。
也彻底击碎了我对他最后一丝幻想。
我涕泗横流地哀求。
「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让他们停下!」
他眉眼骤然松开,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才乖。」
「以后不许再找晚晚的麻烦,记住了吗?」
4
「我们才是要相守一生的人。」
他的怀抱曾经是我的港湾,此刻却让我冷得浑身发抖。
顾晏,那个人已经回来了,我们没有以后了。
记者会上,闪光灯像要把人吞噬。
我像个提线木偶,面无表情地念着公关稿。
「林夫人的事是我误会了……我母亲生前精神状况一直不稳定……」
顾晏坐在台下,眉头紧锁,似乎对我的表现并不满意。
林晚晚突然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下一秒,发布会现场的大屏幕上,突然开始播放我母亲生前堵伯欠债,被债主追打的视频!
「不要!不要放!」
我目眦欲裂,想冲上去关掉屏幕。
林晚晚却抢过麦克风,故作惊讶地尖叫。
「天啊!我一直以为岑阿姨是个温婉的女人,没想到她私底下玩得这么开!」
台下一片哗然。
我疯了一样扑向林晚晚。
可巴掌还没落下,我的手腕就被顾晏死死攥住。
他冰冷的眸子看着我,眼底全是失望。
「假意道歉,就是为了设下这种局,毁掉晚晚的名声?」
「那个善良的岑清,已经死了吗?」
我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语无伦次地哀求。
「顾晏……求你报警……别这样对我妈……」
他眸中掠过一丝不忍。
林晚晚却靠在他肩上,轻声啜泣。
「我一直以为姐姐是真心爱你的。」
「可你当上家主那天,她就找人把我妈的墓碑泼了红油漆,还说你只是她养的一条狗!」
顾晏的脸瞬间铁青。
他一把将我拽上车。
当我看到车子驶向城郊的墓园时,一种巨大的不安瞬间将我淹没。
「不!」
顾晏一声令下,几个保镖抡起铁锤,将我母亲的墓碑砸得粉碎!
他死死地按住挣扎的我。
「岑清,犯了错,就要认罚。」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眼看着我母亲的骨灰盒被挖了出来,我疯了一样嘶吼。
「我不嫁给你了!婚礼取消!你别动我妈!」
顾晏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错愕。
「你说什么?我们十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
林晚晚在一旁煽风点火。
「听说傅家那位太子爷回国了,姐,你是不是找到新靠山,就嫌顾晏哥没用了?」
顾晏闻言,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翻出了通话记录。
他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看一个垃圾一样把我甩给保镖。
「晚晚,我们走。」
顾晏毫不犹豫地抱着她离开。
那些保镖狞笑着围了上来。
「林小姐吩咐了,让我们给你刻点记号,让你长长记性。」
我抬起头,看见我母亲的骨灰被他们倒在地上,混进了泥水里。
每一次挣扎,都只会换来更粗暴的压制。
冰冷的纹身针头,一下,又一下,在我后背的皮肤上刺下屈辱的字眼。
林晚晚不知何时又悄悄折返回来,脸上是得意的笑。
「姐,你求饶的样子,跟你那个贱人妈真像。」
她捡起地上一块碎裂的墓碑,重重砸在我的腿上。
骨头碎裂的剧痛和屈辱感涌上喉头,我喷出一口鲜血。
「我做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意识涣散间,一声暴怒的引擎轰鸣撕裂空气。
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像一头猛兽,撞翻了一片惨叫。
有人倒抽一口冷气,「怎么把这位活阎王给招来了!」
……
顾晏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
可当他折返回墓园时,远远只看了一眼,瞬间魂飞魄散!
5
墓地的风,带着血和泥土的腥气。
傅承川的车灯像两把利剑,劈开了这片人间地狱。
人群惊恐地散开,哭喊声中自动让出一条路。
谁都知道这位京市太子爷的名号,他的手段比顾晏更狠十倍。
他从不轻易要人命,却能让得罪他的人生不如死。
傅承川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淬冰。
「把这几个人的手筋脚筋都挑了。」
「舌头割下来,喂狗。」
周围瞬间跪倒一片,求饶声和磕头声响彻天际,有人当场吓得失禁。
可这些喧嚣,再也传不进我的耳中。
视野彻底陷入黑暗前,我只感觉到一件带着雪松气息的大衣,轻柔地裹住了我的身体。
隔绝了冰冷的空气和所有令人作呕的视线。
再次睁眼,是满目刺眼的白,浑身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
顾晏守在床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憔悴得不成样子。
「清清,你终于醒了。」
我别过脸,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墓地的惨状,母亲的骨灰,林晚晚得意的笑。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他伸手想碰我的额头。
我猛地躲开,动作牵扯到腿上的伤,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别碰我。」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懊悔。
「对不起,清清。我不知道晚晚会做得那么过分……」
「不知道?」
我嗤笑出声,眼泪却不争气地滑落。
「你只是不在乎。」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林晚晚哭着冲了进来。
「顾晏哥!我不是故意的!是姐姐她先……」
「够了!」
顾晏猛地起身,厉声打断她。
他走到林晚晚面前,眼神冷得像要杀人。
林晚晚被他吓得一哆嗦。
「顾晏哥,你听我解释……」
顾晏没有丝毫耐心,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病房里格外清晰。
林晚晚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些年,他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
「滚出去。」
顾晏指着门口。
「别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她面前,否则,我不介意让林家从京市彻底消失。」
林晚晚的眼神由震惊转为怨毒。
但媒体的爆料已经让林家的股价一夜蒸发,她只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哭着跑开了。
病房里重归寂静。
顾晏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试图缓和语气。
「清清,以前是我混蛋,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那枚带血的戒指已经被清理干净。
「你看,它还在。我一直等着为你戴上它。」
我闭上眼,只觉得无比讽刺。
「顾晏,我妈的骨灰,还能找回来吗?」
他沉默了。
「我身上的纹身,能洗掉吗?」
他依旧沉默,避重就轻。
「晚晚已经得到教训了,我会补偿你,顾太太的位置……」
我睁开眼,猛地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扫到地上。
滚烫的热水溅在他的手背上,瞬间烫起一片红痕。
顾晏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一动不动地受着。
「你打我骂我吧,只要能让你好受一点。」
「我知道,这比起你受的伤,根本不算什么……」
顾晏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带着狼狈的哽咽。
他执拗地举着那枚戒指,单膝跪了下来。
我顿了顿,也朝他伸出手。
6
顾晏的眼睛骤然亮起,几乎是急切地握住我的手。
「清清,我发誓以后……」
我的指尖却没有去碰那枚戒指,而是越过他,拿走了他口袋里那个小小的骨灰盒吊坠。
那是我偷偷藏起来的,我母亲唯一的骨灰。
「顾先生。」
我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
「你搞错了,我要的是我母亲的骨骸,而不是你的破戒指。」
说完,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门外立刻涌进来两排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为首的人恭敬地朝我鞠躬。
「岑小姐,车已经备好了。」
顾晏被人墙死死拦在外面,满脸狼狈地嘶吼。
「清清!你要去哪儿!」
黑衣人亮出一枚家族徽章,轻易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顾先生,我们先生有请。」
身后传来顾晏不可置信的咆哮。
「岑清!你们果然还有联系!我就知道,你说跟他断干净了是骗我的!」
我没有回头,也懒得解释。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顾晏几乎崩溃的声音传来。
「岑清!你敢走,我立刻就娶林晚晚,你别后悔!」
我对他露出一个极淡却充满嘲讽的笑。
「你敢娶吗?林家上了傅先生的黑名单呢。」
十年前的雨夜,我救了被追杀的顾晏,却也阴差阳错地错过了他最大的对头。
傅家那位心狠手辣的太子爷,傅承川。
他曾留给我一个私人号码,说欠我一条命,随时可以来讨。
我从未想过动用它,直到顾晏亲手打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静静地停在那里。
车窗降下,露出傅承川棱角分明的侧脸。
「上车。」
他言简意赅。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与他的人一样,清冷而强大。
「值得吗?」
他忽然开口,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向医院的方向。
「为了那样一个人渣。」
我看着车窗里自己苍白而平静的脸。
「以前觉得值,现在觉得自己瞎。」
傅承川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弄,不知是说我,还是说顾晏。
「还不算太晚。」
7
三个月后,京市一场顶级的时装设计晚宴上。
我的个人品牌「涅槃」首次亮相。
设计灵感源于破碎与重生,一发布就技惊四座。
我穿着一袭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裙,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眼角的伤疤被一枚黑色的蝴蝶刺青巧妙遮盖,反而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破碎感。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顾晏才能活下去的可怜虫。
「岑小姐,您的作品真是令人惊艳。」
有宾客上前来恭维。
我微笑颔首,从容应对。
直到一个熟悉到让我作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清清。」
我缓缓回头。
顾晏站在不远处,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他并没有娶林晚晚。
相反,他用雷霆手段,终止了和林家所有的合作。
听说林晚晚跪在顾家别墅外求了他三天三夜,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清清……你走后,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他声音沙哑,眼眶通红。
「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7「那帮穿黑西装的人……冲进家里……」
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呼吸急促,仿佛再次置身于那场噩梦。
「他们用烙铁烫你和你妈!」
「整整一天一夜!逼问我的下落……你们浑身是血,却咬着牙一个字都没说……」
他痛苦地弯下腰,肩膀剧烈地耸动。
「林晚晚给我下了药……她找了心理医生,给我做了心理暗示……」
「那个医生催眠了我,让我几乎忘记了我们相依为命的十年,却把她编造成我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他抬起头,狼狈地看着我,脸上涕泪横流。
「清清!我知道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求你……」
他的哀求卑微到了尘埃里,与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家家主判若两人。
周围的宾客早已停下交谈,惊诧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流转。
顾晏语无伦次,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直直地就要往我手指上套。
「清清,无论他怎么催眠我,我一直记得,顾太太只能是你!永远是你!」
我看着那枚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戒指,只觉得无比可笑。
曾经,我卑微地乞求他的一点怜爱。
现在,他却在这里乞求我的原谅。
我用力地抽回手,任由戒指滚落在地毯上。
「哦?这么厉害的心理医生?」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把他联系方式推给我。」
顾晏木然地看着我,仿佛没听懂我的话。
足足过了半分钟,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难以置信地颤抖着嘴唇。
「你……那些回忆……你!」
我淡淡一笑。
「嗯,我也不想要了。」
晚宴结束,我回到傅承川为我准备的公寓。
手机里有几十个顾晏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我正准备拉黑他,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是林晚晚。
「姐姐我错了!求你跟顾晏哥说说,让他放过我吧!」
「他那么爱你,一定会听你的!我不想坐牢啊!」
信息后面还附带着一个地址,像是一个废弃的工厂。
我冷笑着删掉了信息。
当年火灾的证据,傅承川早就帮我集齐了。
就算没有顾晏,我也会亲手送她进监狱。
顾晏的悔恨,并未因我的冷漠而停止。
一夜之间,所有主流媒体和网络平台都爆出了林家偷税漏税,林晚晚过失杀人的重磅新闻。
警方也已经立案调查,只等最后的证据链闭环。
就在律师通知我,找到了当年那个关键的目击证人时,我立刻赶往律所。
刚走到地下车库,阴影里突然冲出一个人影。
是林晚晚。
她头发凌乱,眼神癫狂,完全没了往日的光鲜。
「岑清!你这个贱人!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她手里寒光一闪,竟握着一把匕首。
我冷静地看着她,暗中寻找反击的机会。
「你妈和你一样贱,都喜欢抢别人的东西!都该死!」
林晚晚尖叫着举刀向我刺来!
8
我侧身躲过,但她速度极快,马上又挥出了第二刀!
眼看刀尖就要刺入我的心脏,一道身影猛地从旁边冲出来,将我死死地护在身后。
是顾晏。
噗呲一声闷响,刀身整个没入他的后心。
林晚晚愣住了。
顾晏的脸色瞬间惨白,却死死抓住林晚晚拿刀的手腕。
「清清……快跑……」
他看着我,嘴角溢出鲜血。
傅承川的保镖闻讯迅速冲上来,制服了疯狂的林晚晚。
顾晏倒在地上,血迅速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悔恨。
「对……不起……」
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但那只手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知道我在等什么,可我不想给,也不能给。
我只是冷漠地对赶来的助理吩咐。
「送他去医院。」
转身的瞬间,身后传来他压抑而绝望的悲鸣。
「我送你。」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傅承川似乎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下车前,一枚小巧的U盘被递到我眼前。
我激动得语无伦次,攥紧了胸前的骨灰吊坠。
傅承川微微勾起唇角,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他笑。
「没错,是你母亲坠楼的全部真相。」
「她可以安息了。」
第二天的新闻头条是:「顾氏总裁被刺重伤,凶犯林晚晚落网。」
我却懒得点开。
关于他的一切,似乎已经无法在我的心里激起任何波澜了。
我的「涅槃」大秀空前成功。
我站在聚光灯下,接受所有人的掌声。
那一刻,我才真正感觉到了重生。
一周后,我正在欧洲参加一个时尚峰会。
助理面色古怪地告诉我,顾晏的死讯。
他其实可以活下来的,但他自己拔掉了维持生命的管子,逃出了医院。
在我们小时候常去的那个废弃的钟楼上,用一把枪,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遗书只有一句。
「欠你和你妈的,我用命还。」
我将信纸撕得粉碎,尽数丢进垃圾桶。
有些债,他还不清。
而我,也不再需要了。
林晚晚被判无期徒刑那天,法庭上响起她凄厉的尖叫。
「爸爸!救我!」
我那位靠我妈发家,又靠林晚晚享福的父亲,此刻却拍手叫好。
他看向我时脸上堆满谄媚的笑,高声喊道。
「判得好!我的好女儿清清才是我最出色、最值得骄傲的孩子!爸爸以前是被那个小三生的贱人蒙蔽了双眼!」
他迫不及待地表功:「你放心,爸爸已经把那小三的腿打断了,天天让她吃猪食,替你妈出气了!」
林晚晚在被告席上发出绝望的呜咽。
我懒得再看这场闹剧,漠然地抬了抬手。
他立刻就像一条没人要的死狗一样,被保镖拖了出去。
喧嚣散尽,我独自去了墓园。
母亲的墓碑已经修复如新,照片上的她,笑得温婉。
我放下一束她最爱的满天星,轻轻擦拭着墓碑。
微风拂过,像是母亲温柔地回应。
离开墓园时,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手机忽然震动,是傅承川。
「岑清,你不是说要谢我?『良宴居』,今晚七点。」
我微微一怔。
良宴居……
京市最难订的私宴餐厅,从不接待单身男女,里面清一色都是情侣。
而外界传闻,傅承川从不与女性单独进餐。
我握着手机,忽然笑了,眼底却泛起微光。
「好啊。」
车子缓缓启动,驶向一条通往未来的,明亮的大道。
(完)
更新时间:2025-11-05 14:00:47